李常傑帶著一眾猴子兵們在富良江南從晚等到白又從白等到黑,除了每刻鍾一次的炮擊從未間斷之外,一眾猴子們差點兒就要變身望夫石了也能沒等到宋軍大營裏有什麼動靜。
“這不對勁啊。”
李常傑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從宋軍此前的所作所為來看,宋國小皇帝乃是睚眥必報的性子,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然而李常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趙桓不是不想派兵渡江然後宰了李常傑,而是因為趙桓現在也麵臨著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沒船。
“本來昨天晚上能弄幾條船的。”
楊再興小聲嘟囔道:“要不是官家在那裏喊著用火箭,怎麼著也不可能燒的那麼幹淨。”
眼看著趙桓瞪向自己,早就摸清楚趙桓脾氣的楊再興也不害怕,反而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現在好了,就隻剩下灰了。”
趙桓沒再理會楊再興這個沒腦子的,隻是冷哼一聲後才對種師中道:“不若遣人伐木造筏?”
然而令趙桓沒有想到的是,種師中同樣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伐木?官家一路南下,大軍所過之處連根完整的草棒棒都找不出來,又上哪兒伐木去。”
聽到種師中這麼一說,趙桓頓時也傻眼了。
跟長江黃河比起來,河寬四十餘丈的富良江連做弟弟的資格都沒有,可是想要渡江殺猴,就得先解決船的問題。
問題就在於沒辦法解決船的問題。
像泉州水師的那五艘木蘭舟是不用指望了,那玩意不畏大海風浪卻懼淺水,富良江就算給木蘭舟當洗澡盆都還嫌小了一些。甚至連雷州水師的小型戰船都施展不開。
就算趙桓想要派人去砍樹造筏子也不成。
因為一路上能殺的猴子都被殺了個精光,能藏住猴子的山和樹林也都燒了個精光。
就在趙桓已經隱隱感到後悔的時候,種師中又毫不客氣的補了一刀。
“就算能夠以炮火壓製對岸的猴子,強行派人渡江,軍中也沒有足夠的繩索和木板來搭建浮橋。”
“就算想要砍些大樹,以樹皮搓製繩索,也需要派人去遠處沒被燒掉的林子裏去砍樹。”
“更重要的是,現在軍中已經有許多將士出現了水土不服的問題,若不是官家帶足了禦醫,又做足了防治疫病的準備,隻怕軍中現在就要倒下一大片。”
“……”
種師中說一句,趙桓的臉色就黑一分,待到種師中說完以後,趙桓的臉色就徹底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
就在種師中瘋狂對趙桓進行補刀的時候,李常傑忽然也反應了過來,猛的一拍腦門子,當即就興衝衝的從江邊的草叢裏站了起來,然後瘋狂的向著升龍城的方向跑去。
“宋兵無船!”
到了猴子皇宮之後,氣喘籲籲的李常傑直接就找到了李乾德,叫道:“臣想明白了,宋兵現在無船,根本就無法渡江做戰?我大越還有機會!”
李乾德忽的從塌子上直起身子,盯著李常傑道:“你能肯定宋兵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