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不夠了就去搶,對於趙桓來說是如此的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合情合理,但是聽到種師中的耳中卻如同一道九霄神雷在耳邊炸響。
沒毛病啊,土地不夠了去搶,搶回來不就夠了?
那大宋以前的曆朝曆代為什麼不去搶?
聽著種師中的疑問,趙桓卻是嗬的笑了一聲,反問道:“怎麼搶?靠什麼去搶?”
曆朝曆代的興起總是伴隨著xx之治或者xx盛世,但是這種所謂的治世或者盛世,背後是因為前朝滅亡而造成的人口蕭條和土地荒蕪,這時候的土地足夠再分配並且養活天下的百姓,根本就用不著去搶。
等到新興的這個朝代穩定下來,開始出現治世、盛世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人口大爆發,新興朝代在吃上一波人口紅利的同時,背後則是埋下了土地不足以分配的隱患,緊接著就是各種矛盾開始爆發,官員貪腐,兵無戰心,等到這個時候再想搶回來足夠的土地,卻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更關鍵的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搶贏——像高梁河車神趙二,誰又能想到堂堂的大宋皇帝帶著幾十萬馬仔去砸場子結果裝x不成反被艸,單槍匹馬的在高梁河騎著驢車玩漂移?
所以,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但是真要付諸到實際行動上,卻不是口頭上說說那麼簡單。
……
“轟!”
厚實的朱漆大門轟然倒下,一眾手持兵刃的丘八們快速衝進院子,很快就把整個院子都圍了起來,明晃晃的鋼刀閃著懾人心魄的寒光,院子裏的那些家丁、護院、奴仆們很快就被趕到了一個角落裏,大門外這才傳來一陣得得的馬蹄聲,一個戴圓帽,著皂靴,穿褐衫的人直接騎馬進了院子。
“你們是什麼人!知道不知道這裏是王府!”
王靖之子王奐聽到前院的吵鬧聲,很快就從後院衝了出來,皺著眉頭向一眾丘八們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擅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了!”
騎在馬上那人皺著眉頭瞧了瞧王奐,問道:“王靖呢?”
王奐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騎在馬上那人斜眼瞧了王奐一眼,忽然一鞭子抽向王奐,直把王奐身上的衣服都抽裂,身上浮現出一道血痕,這才接著問道:“王靖呢?”
身為神宗朝宰相王珪的兒子,正二品順天府知府秦會玩的老丈人,王靖在舒州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而眼下這個大人物的家裏卻被一群丘八給圍了起來,家人也都被盡數鎖拿,兒子王奐此時也不停的喊著爹爹救命,聞訊趕來的王靖頓時大怒,望著騎在馬上的褐衫人,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擅闖民宅,卻不知老夫犯了何事?”
騎在馬上那人斜眼瞧著,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你們做下好大的事情,卻不曉得我們是什麼人?”
王靖黑著臉道:“家父乃是神宗朝宰相,女婿乃是正二品的順天府知府,正所謂是往來有鴻儒,談笑無白丁,老夫何曾識得爾等丘八!”
騎在馬上那人眉頭微皺,忽然又微微點了點頭,用手套撣了撣馬靴,翻身下馬後走到王靖身前,說道:“說起來,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確實都是些無名無姓之人,你不識得我們倒也正常。不過,你王大官人倒是做的好大事情,居然能讓我家主人睡不好覺,你說,你是不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