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冬的臉色白的有些嚇人,手緊緊的攥著餘迦的胳膊,指甲仿佛都要嵌進他的肉裏去。
“梁惹冬,你今天很好看。”
餘迦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跟她說話好分散她的注意力,怕她就這樣睡過去。
“好看...對,她是一個很好看的小姑娘,等她大一點,我們可以穿一樣的花裙子,給她紮兩個小揪揪,唔,但是我還沒有想好她的名字。”
惹冬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但餘迦能聽出來她的聲音越發的小。
“陸淳,再快點兒。”
他眉梢焦急的催著陸淳。
“快了快了。”
他和陸淳本來就是賽車的時候認識的,車子自然是開不慢,但是他顧忌著梁惹冬,不敢太過顛簸。
惹冬覺得又累又疼,必須要睡一覺才能緩解過來。
“惹冬,別睡。”
惹冬朦朦朧朧的看著餘迦焦急的神色,瀲灩的勾了勾唇,本想舉起來自己的手碰一碰餘迦的臉,但是實在是沒了力氣。
“我又不是要死了,我隻是累了。”
“嗯,那你等會兒睡好不好?”
餘迦輕聲誘哄,
“我想了,就叫她七七好不好?沈……梁七七。”
原本脫口而出的字梗在了喉嚨裏,原本在車子行駛的時候她已經平靜了下來,可這會兒她突然悲傷已經達到了自己再也承受不了的那個點,再也不壓抑的大聲哭了出來。
她知道她是為了什麼哭,她的寶寶,在她肚子裏呆了將近四個多月,胎檢的時候她甚至都能看到她小小的手指頭。
是不是還是有什麼她做的不夠好?
是不是……她沒有去求菩薩保佑?
餘迦看著她哭,眼圈也有些微紅,她騙人,說沒想好孩子的名字,其實明明是她早就想好了的吧。
*
“你最好祈禱這個孩子沒事。”
沈庭鈞覺得事情已經到了讓他焦頭爛額的地步。
“嗬——”
陳阿梨輕笑了一聲,
“明知道不是你的孩子,也這麼在意?”
沈庭鈞嚴肅冷冽,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
他講陳阿梨送進醫院,被醫生暫時趕到了走廊裏,難以抑製的掏出來一隻煙點上,他在心裏默默的想,對不起惹冬,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但他也說不清楚,是最後一次抽煙還是最後一次丟下她。
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孔家唯一的根苗苗,他虧欠著孔家,不能讓這唯一的希望在出事端。
“來了。”
他來的時候就通知了佟季。
“嗯。”
佟季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不像第一次見的時候傲然生機。
“你知道她懷孕的事?”
沈庭鈞擰著眉問佟季。
佟季從口袋裏摸煙,沒有答話,沈庭鈞眸子赤紅,一把揪住佟季的衣領將他往牆上抵,“她瘋了,你也跟著瘋?”
佟季剛掏出來的煙還未點燃就陡然掉在了地上,他的目光追隨著那顆煙滾落的軌跡,低聲嘶吼,
“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願意嗎?”
或許這個男人,所有的欲言又止和哽咽都給了陳阿梨。
沈庭鈞眉角微動,最終還是緩緩的鬆開了他的衣領,
“佟季,你也是個懦夫。”
說完之後他再也不管這裏的境況,邁著大步往電梯前邊走。
“我隻說一遍,別讓她做嫁給我的打算,這是最後一次,要是你們再在惹冬身上動心思,別怪我不顧念這麼些年的情分。”
他聽著電話,走進剛剛停下來的電梯裏。
陰差陽錯,餘迦正好抱著惹冬從另一個電梯匆匆忙忙的出來。
佟季正煩躁的不行,一拳打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先生你好,我們這邊還有很多病人再休息,您注意一下可以嗎?”
很快就有護士過來提醒他,他很不耐煩的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了匆匆而過的餘迦和梁惹冬,他眯了眯眼,眸光複雜。
…………
沈庭鈞打了好幾遍梁惹冬的電話都無人接聽。
這是他偷偷讓Jasper查的她的新號碼,但是這段時間他從未撥打過,可奇怪的是對方一直無人接聽。
他知道很可能是她和陳阿梨又起了爭執,但他實在顧不上,隻好先把陳阿梨送到醫院,如果他找到她,一定跟她好好道歉,是他不對。那種情況下,他竟然失口說她在鬧,女孩子的脾氣,肯定是要生氣的。
不過惹冬鬧一鬧也什麼關係,他還怕她不鬧呢。
其實有時候人對別人彬彬有禮的,反而對自己的家人要無理取鬧一點兒,沈庭鈞已經琢磨著今晚就向惹冬求婚,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家人,而且也是孔家血脈這件事比較重要,不過沒關係,他會好好向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