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依然影影綽綽的抖動著,在火光照耀下,牆壁已經被燎的漆黑。地窨子裏的朱家哥倆誰也沒心情去看一眼如此抖動的火光有多少藝術性,而是頑強的用手指一寸寸撕下麻繩的麻絲。想象一下,兩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哥竟然用手指頭和麻繩作鬥爭,還得咬著牙忍著不能叫嚷,這得多難受!
好在他們堅持了下來,當地上的血滴落成一灘,十指除了指外全部磨破,大拇指甚至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之時……繩索總算鬆動了。
哥倆扭著脖子十分尷尬的看了一眼,雙雙向相反方向用力猛拽,希望能震碎這繩索,可以逃出生。
被拆解的隻連一絲的麻繩在兩個大活人雙雙用力之下,哢!
猛然斷裂,朱高熾用力過猛整個身體向前一探,差一點沒直接摔出去。
等在回過神來,兄弟二人已經從背靠背綁著變成了可以並排站立,隻是手上還連著一股繩而已。
朱高燧可等不得了,左右擰動之下繩索終於被掙脫,而後翻身將朱高熾解開,鮮血模糊的手上到處都是麻刺,每每碰到麻繩時,他都想瘋狂的喊出來,那股被刺到肉裏,麻癢到心裏,疼痛到骨子裏的感覺,這輩子他都不想在承受第二次。
解開朱高熾背後的繩索,朱高燧走到門口探了一眼,而後回身壓低嗓音道:“王兄,咱們倆得跑。門口隻有一個守衛。一會你喊餓,和他們要飯,我趁機……”
……
“有沒有人啊!”
“來人!”
朱高熾扯著嗓子在牢房內喊了起來,當然。為了誘騙守衛進來,哥倆依然將麻繩纏在手上背靠背坐著,並且朱高燧緊閉雙眼在那裝暈。
剛才出去的那人肯定不會和守衛牢房裏的情況,當時守衛在門口來看朱高熾為什麼高聲呼喊的時候,肯定會看見裝暈的朱高燧,這才是最好的動手時機,暈了人肯定會被忽視。
“喊什麼你!”
鐵門上露出了一張臉,臉上的厭惡和不耐煩就像寫了大字一樣。
“你們就算要殺人也不能讓人當餓死鬼吧?殺人還得給吃頓飽飯呢!本世子餓了。弄點吃的來,也不要求太好的,能下嘴就行。”
鐵門上一個鐵柵欄縫隙處,那張臉譏諷的一笑:“殺人還給飽飯吃?你的是國家殺人。和我們這個沒關係。老實待著,要不然現在就弄死你們倆。”
他走了!
朱高熾這個氣啊,自己多少話都白費,人家不接茬你能怎麼辦?
朱高燧一看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將手上的繩索甩落。獨自靠在牆邊,緊貼著鐵門而立,低聲道:“再喊!”
心有靈犀的兄弟二人想到了一起,朱高熾張嘴大叫:“高燧。你怎麼自己跑了,帶上我啊!”
門口守衛剛走出去沒有十步頓時炸鍋一樣瘋狂往回跑。伸手從懷裏將鑰匙掏出,在插入鎖頭那一刻之前。謹慎的還先探頭向裏邊看了一眼。這一看,竟然看見隻有朱高熾一人在牢房之內,其餘空空如也,隻有半截脫落的繩子和地上一灘血跡。
這回他可急了,將鑰匙捅進鎖裏,嘎嘣,一聲將鎖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