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師兄的話引得眾人一陣騷亂。但卓師兄對這些這些議論之聲全都不加理會,隻說了句“南師弟鼎鼎大名,我早有耳聞,自認絕非對手。”便跳下擂台,理也不理眾人的離去了。
可能是卓師兄的反應使眾人回憶起什麼來,原本圍觀的人群,竟也紛紛表示還有事要做,不能繼續觀戰。隻片刻間擂台上下就隻剩下兩人了。
那方才與卓師兄對戰的弟子見南無鄉將目光投向他,立馬表示:“我也不是你的對手,我也有事,隻是腳麻了不能走,自然也不能跟你比武。”
南無鄉終於反應過來,難免一陣失落。道:“師兄走路不便,我送你回房吧。”
對方並未推辭,回去的路上也印證了他的猜想。
這弟子法名周無帆,入靈淵三年,一向潛心修煉,近日覺察修行遇到瓶頸,想出來練練。也是第一次參加比武。他說自己隻要在戰鬥開始時速戰速決,或者將拖延策略進行到底,皆能取勝。總之就是卓師兄根本不是他對手的意思。接著又說自己早已聽過南無鄉的大名,甚至直言不但是他或卓師兄,整個靈淵,甚至地師府都不會有人願意同他比武。
地師府裏上一次發生命案還是十年之前,當時肇事弟子修為全廢,被逐出地師府。原來執法堂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破了的案子,都要昭告府內,眾人皆知。其一顯示執法堂手段不凡,執法公正;其二以儆效尤,警告大家嚴明紀律。凡是沒破的案子,則暗中審理查證,絕不透露分毫。其一是防止打草驚蛇;其二是不願顯得執法堂無能。
南無鄉殺人的事,早已人盡皆知,靈淵自不例外。甚至在這封閉的環境中,這種大新聞更易傳播,演變,發酵。同門皆知他內力控製不好,是以無人願同他比武。畢竟他再失手一次,也就打八十銅杖,幾個月下不了床而已,而自己可要一命嗚呼的。
無鄉說自己近年有所進步,不但內力增長不少,更可以收發自如,不會再失手傷人。周無帆一聽說他內力還有所增長,立馬表現出一副你說的我都相信,但就是不想跟你比武的模樣來。無鄉略有失落,卻也無可奈何。
南無鄉回到房間,將自己與這些同門都嘲笑一番後,便打坐練功起來。此刻他打坐之時的景象已明顯不同,運功到關鍵之處,渾身發出陣陣低沉悅耳的聲音。似一隻睡得正酣的貓。
這是修煉內功之人將內力運用十分純熟之後,在運功間打磨自身骨骼時才有的現象。是他為修煉金光不壞身而提前做的準備。
一般武者隻要達到這種火候就可以修煉金光不壞身了,隻是他情況特殊,許道靈特意叮囑要他等到血氣調和,內功修為達到頂峰,周身穴道再無死角,並年滿十六周歲後才能修煉。
按說他已不需要再繼續消耗內力鍛煉筋骨,但他很喜歡這種將全身震得酥酥癢癢的感覺,這和他第一次服用淬骨丹時很像。而且如此修行一夜之後,第二日早晨隻需閉目小憩一會兒,過後不但不累反而榮光煥發,像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般。
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不像過去那麼黑了。皮膚表麵隱隱間有一層淡淡金光流轉,他認為這可能跟這金光不壞身秘籍有關,他雖未正式修煉此功,但是這套鍛煉筋骨的方法,就是出自這本秘籍。
轉瞬就是三年的時光。此時南無鄉內功修為已達到南明真經第五重,年紀也早滿十六歲了。
南無鄉打坐一夜後,晃了晃腦袋。他覺得耳朵裏麵好像有什麼東西,運力一震,竟震出一團指甲大小的耳屎。
這立馬引起他的警覺。最近這段時日,他的皮膚總是有油油滑滑,偶爾還會掉皮。平日裏經常咳嗦,可又沒受什麼內傷的樣子。最讓他忍受不了的,每次如廁的味道,簡直超過萬靈穀的大黑了。
隻是任他體察周身,也未察覺到任何大礙,反而有舒泰之感。他不知這是功力日益精深後,金光不壞功鍛體的效果逐漸明顯,終於使冰寒之劫後肉身虧虛的狀態逐漸轉盈,舊的骨肉血代謝,新的肌體生發的緣故。
近年來他進步很大,卻苦於沒人願意同他比武,拳腳已經癢了幾年了。今日又發生些他無法理解的事,心中實在煩悶,忍不住想要比劃一二。
鑄靈堂裏每工作一年,都會拿出一些武技讓弟子們選擇,這幾年他就分別選了通明拳、八卦掌、遊魂步等功夫來練。靈淵內弟子所學很雜,早課紀律不似地麵之上那般嚴明。上課之時準許弟子們自行操練,甚至相熟之人還可以用兵器切磋。無鄉對此羨慕已久,卻一直沒機會與人較量。而且不止此處,靈淵裏大大小小十幾個擂台,就沒有一個歡迎他的。
今日正好沒有他的職務,便打算在早課後找一個偏僻點的地方獨自練練。無鄉沿著一條甬道深入數裏,尋到一處稍微寬敞的所在。他移過一塊巨石,示意此處已經有人用了,隨即腳踏八方,使起八卦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