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是我生平未見的狠角色,不過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打通玄關,還連修為也不穩固一下就出來鬥法,你就不怕功法反噬麼?”蕭一鳴橫眉問道。
入道者打通玄關後法力大增,自此可以修行更深奧的法訣,在施展法術的同時能夠引天地之力入體,從此神通大增。比如他若打通玄關,再施展雷法的話,一道天雷就能劈死現在的自己。
而且入道後壽元大漲,對法術的領會能力也遠超先前,因此入道者的多少也是衡量一個勢力強弱的標準之一。所以一個人入道不僅關係著自己的莫大機緣,對一宗一族也是至關重要的事。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搶幾斤彩雲晶,殺幾個追兵,就會逼的一個人不顧根基時機的突破。
“現在出手確實有功法反噬的危險,可你一個禦神之人,怎麼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呢?”老者一臉輕蔑說。全然忘了不久前他也是一個禦神之人,而且正是被眼前之人逼的臨陣突破的。
“想必閣下不會因我斬了一隻飛蠍就恨我至此,難道我還有別的地方得罪了閣下?”他想拖延一點時間。他自問已不是這老者的對手,但他見過雷火錐與電光錘施展的合擊之術,這是自己翻盤的機會。所以想拖延到藍靈趕回,要是他在這之前便支持不住,或幹脆死在這老者手下,那不但自己要折在這裏,藍靈也要枉送性命。他掌握的消息也無從送回天師府了。
“等你死了,我一邊把你燒成灰,一邊回答你這個問題。”老者憤然回道,而後一揮令旗,一大股黑風,裹挾著一片片巴掌大小的風刃滾滾而出。
蕭一鳴則早在他說到“把你燒成灰”的同時,已經催動劍訣,背後幾十道劍影鋒芒一轉,齊齊得迎了上去。
劍影風刃在半途相碰,激蕩的氣流嗤嗤作響。開始時勢均力敵,但很快劍影便後力不濟,被黑風壓了上來。
蕭一鳴深吸一口氣,持劍往身前一口歪歪扭扭的廢劍上一拍。
“滋啦!”
兩劍交擊處打出一道電弧來。這電弧並未襲向老者,而是一個轉彎的打到一旁的一顆樹上,這棵樹被打的碎屑翻飛,卻在樹後現出一杆青色令旗。令旗被電弧一激立即招展起來,跟著青光大放,四野變了景色!
依然是一片古木叢林,卻平闊不少,光是幾十丈高的大樹就有十幾顆之多,而且一顆顆的光怪陸離,給人以不真實之感。毫不掩飾的告訴林中的人,這是一座陣法。
這五柄陣旗正是在蟠龍山上布五雷陣的那套。現在他除了陣旗並無別的材料,隻能轉而布下一套五行陣。五雷陣是用五行之力引動雷電,這次是反其道而行之,以雷電激發五行之力。威能不如前者,卻能用來困敵。
“陣法?”老者眉頭一皺的念道。平時他不會在意這麼簡單的陣法,可現在不行的。他正處於真元轉化的關鍵時期,原本存養的真元經過凝練精粹,會在氣海裏形成一點真空。加上又打通了天地靈氣入體的關鍵通路,偏偏對玄關又不夠熟悉,尚無法自如開闔玄關。在這種情況下,靈氣會源源不斷的入體,來不及調和撿煉便與蛻變過的真元融彙。時間短些還好,久了怕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
便再揮令旗,一道風刃卷過,眼前一株數十丈被攔腰斬斷。老者正在暗笑這陣法威力不行,卻見這樹木斷口處青光一閃,竟有一口青刃一個閃爍的攻了回來。除了顏色,竟與他的風刃一般無二。隨著青刃發出,那顆樹木便化成光點消失了。
老者身形一轉,避過青刃。卻見青刃斬斷了身後的一顆小樹,這小樹竟也幻化成一片青刃朝自己斬來。老者揮令旗去擋,一道黑風閃過,青刃一片模糊中,又幻化萬千,速度不減的湧過來。
老者雙袖一揮,鼓出一陣風來,把青刃抵住。這青刃陷在風中,卻一個個搖頭擺尾,隨時能衝過來的樣子。這讓老者眉頭大皺,這陣勢威能一般卻巧妙的緊,若不著急可慢慢參悟辦法,要著急就不得不使出一些狠手段來。而他是不能不著急的。
便將令旗插在背上,雙手在胸前一抱。隻見一個黑點在老者兩手之間浮現而出,這黑點由小而大,而後鼓起,最後竟變成一枝含苞待放的蓮花。
“幽蓮生風是我兩個甲子前立下大功時神女親傳的法術,之前因為真元不足從沒使過,這一招足以把這陣勢蕩為平地了吧。”
陣法之外,蕭一鳴目不轉睛的望著一片十丈方圓的綠色霧氣,裏麵隱隱約約能看見一些草木。雖然成功的把老者困在陣中,但他可是半點也不敢放鬆。
幾乎在那老者幻化出黑蓮的同時,他便感覺到陣勢中的木靈之力一顫,竟有不受控製的趨勢。忙的一敲另一口卷卷曲曲的廢劍,又一道電弧打出另一杆黃色令旗來。
老者見黑蓮一出,周邊樹木便有扭曲變形的征兆,還沒來得急高興,又見滾滾沙塵從遠方湧來,大老遠的便刮得自己臉頰生疼。卻一聲冷笑,把掌中黑蓮往風沙起處一拋,那風沙竟自行往兩邊滑去。
“開!”
老者念動口訣,那蓮花徐徐轉動,一縷縷陰風繞著蓮花而生。開始隻寥寥數縷,跟著越聚越大,越聚越重,最後扶搖而起,通天徹地,黑蓮就在中心。老者用神念引動黑蓮,那旋風便在陣內橫衝直撞,風到哪裏,哪裏就樹木摧折。黃沙卷在風中也如泥牛入海,一點痕跡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