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瀾城內外,雙方的人都靜靜的盯著半空中漂浮的一團墨跡。
其中文鬆齡手攥玉筆,目不轉睛。這是他施的幻術,看似簡單,卻要比外界了解的更精妙些。他對南無鄉充滿好奇,想看其如何應付。
在他身旁,封不寒麵色極為難看。方才的一劍,他並未寄托元神,靈動不足,被南無鄉一劍挑飛。但附著劍上的一縷神念被震散,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恢複不來的。
他本對那一劍充滿信心,以為不足五裏的距離,憑淩天劍斬殺一個才經曆大戰的人實在輕而易舉。卻沒想到南無鄉真氣運轉不及,但隻憑肉身力氣,也能挑飛淩天劍。
他也不知該慶幸,還是懊悔。倘若他寄托元神在飛劍之上,則飛劍就可能避開玉皇劍的軌跡,南無鄉已經死了。可換個角度考慮,若是在這種情況下,淩天劍依然被擊中的話,他的元神必會受極大損傷。
封不寒搖了搖頭,意識到即便重來一次,他也不會元神出竅。在兩軍陣前,讓元神遠離肉身,實在是一件危險至極的事。如此的話,對付南無鄉的事,隻能交給文鬆齡,因而道:
“文院長,你即困住了他,不知可有法殺之?”
“封閣主,我想殺他,或者他想出來,都不是一時三刻能辦到的。隻是我看玉皇觀銳氣已傷,未必有再戰的勇氣,卻不知你可要試一試這霧隱霞光陣。”
他用幻境將南無鄉困住,外人看不出名堂,他卻知道南無鄉在幻境中不急不躁,短時間內奈何其不得。他已有退兵之心,隻是不願自挫銳氣,才問向氣色明顯不好的封不寒。
“既然玉皇觀的道友們無心再戰,不如給周世義一些時間整頓軍心。”封不寒神識受損,同樣不想繼續,不過也不會承認自己有問題。既然玉皇觀失去做主的人,索性把責任都推到玉皇觀身上。
周世義也就是玉皇觀的大長老。周世仁被南無鄉打落,正好落在京瀾城外,封不寒殺南無鄉不成,文鬆齡困南無鄉得手。但在此期間,霞光陣也開出一條通道,將重傷的周世仁收了進去。玉皇觀的確需要時間換個做主的人。
三方皆無意繼續,這攻城的第一戰隻好偃旗息鼓,三宗聯軍後撤百裏。
“師叔,要不要把南無鄉接引出來!”祝太一見敵人撤走,南無鄉依然困在幻境之中,提議道。
“暫時不必。周世仁被擒,封不寒出手,甚至被困幻境,都是我與一明討論過的情景。你先將周世仁控製起來,看能不能挖出一些暗幕的東西。至於這丹青筆繪製的幻境,給一明一日時間,他若不能自行出來,再傳訊府主,用照妖鏡接引。玉皇觀折了周世仁,毀了玉皇劍,已經不足為慮。我估計聯軍在十日內不會再攻城,不過依然要小心戒備,霧隱陣更不可撤。”
一個墨色的世界中,南無鄉眉頭緊蹙。
這是一個書畫樣的世界,樓台水榭,各抱地勢,回廊院牆,目不暇接。隻是空氣裏彌漫一股墨香之氣,暴露了此界的本來麵目。
他已逛了半日,才知這竟是一座宮殿,足有百裏大小,宮殿外被一層朦朦迷霧籠罩,一旦踏出,視野頓時被迷。但隻需原路退回,就能返回宮殿之中。
丹青宮!
他看著身前的一個牌匾念道。
這就是丹青筆造就的幻境麼?
無鄉了然自己身在何處。中原的靈寶有數,今日一下見識其中三個,毀其一,破其一,又身陷其一,當真是漲了大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