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鄉見眾人噤若寒蟬,想了想道:
“妖族也有弱點,沒有結丹的靈智不高,好血食。一但結成內丹,靈智大開,又整日想著別人的內丹,從妖將到妖皇都是如此,而人族是沒有內丹的。所以妖族的先天來中原一定要帶親兵,先防著同族,再對付人族。所以妖族來多少先天,先看他們來多少人馬,來多少人馬,又要看他們占了多少靈山。靈山少而妖獸多,消耗的靈石不好承受,妖獸少而先天多,又會為我等創造斬殺海皇那樣的條件。”
此為寬心之言,卻不是違心之說。
“那他們占得地方多了,我們就不好辦了麼?準確的消息,此時在東海三島上盤踞著海族二十萬,絨族十萬,尾嶼島也有十萬羽族。先天來了八九位,在東海三島與尾嶼島上各留下一位。尾嶼島上的先天勉強可以,東海三島上的先天手再長,能夠到中原來麼?他們占得地方少了,來不了太多的人,占的地方多了,還要守著占下的地方。這樣想一想,我們的對手是不是沒有增加多少?”
眾人稍微寬心,南無鄉繼續說。
“先天是越多越好,可也不必太誇大先天的作用。人族的先天隻有十幾位,不足妖族的一半,可我們的靈山靈地也能當先天來用。四島牽製四位先天,一州還能牽製一位,數量不就補回去了。”
南無鄉一邊安撫著眾人,一邊又想起金道人的提議,如果能再打死一位妖族先天,勢必可以鼓舞士氣。
就在螺螄穀裏研究怎麼對付妖族的同時,巨鯨島上的妖族也開了一場類似的大會。
會上有鱗皇帶著龍天等四位妖王,羽皇帶著金鵬王、冰鳳王等四位妖王。
還有一位兩耳尖尖、獠牙畢露的妖皇,看得出是一頭妖狼修成,明明已經可以將肉身煉化得與人族一般無二,卻還刻意保留了一些特點。身後也有四位狼、豺、虎、豹模樣的妖王。
另有一位身材矮小,五官擠成一團的妖皇。穿一身金袍,坐在一隻猙獰甲蟲上。這位妖皇身後也有四位妖王,其中三個身材矮小,五官一樣擠成一團,唯有一個特別。
此人即便在妖族中也不算矮小,穿一身紫金道袍,戴著一副薄紗麵罩,手中捧著一個布袋。所有都知道,布袋中裹著一口劍,他將一頭拿在手裏,一頭擔在肩上。
這條布袋,就像此人臉上那層薄紗麵罩一般,將所有人的神識格在外麵。布袋也還罷了,在場的都是有見識的人,類似能將神識隔絕的寶物都見過不少。奇在那張麵罩,做的很薄,上麵滿是細密的六角孔洞,雙目處都沒有另外開口。這是一張透著風也透著光的麵具,卻也將眾人的神識擋在外麵,且越是運用精力去看,就越會什麼也看不清。
如此一來,此人也就成了此間最神秘的人物。
這二十位妖族修士,都麵相一位身穿四爪金龍袍,頭生珊瑚狀雙角的俊俏青年。皇階的妖修還有座位,妖王們則連座位也沒有。
在此人身後,隻有赤焰侯一人。這是妖皇的第二十五子,是皇子中少有的幾位,已經打開天門的了。
絨族到了巨鯨島後,又分成數股,占了巨鯨島附近的靈山,本意在近期就往人族出兵,可南無鄉的一把火讓此事出了變數。他們就是因此聚會的。
當時守在島上的,便是那狼耳獠牙的嘯天狼皇。
南無鄉來時沒有露出氣息,走時又毫不拖泥帶水,等狼皇反應過來,已經出了巨鯨島的範圍。狼皇想要追上,經屬下提醒了海皇的下場後,才把這個念頭放下。
這一場火並未給妖族帶來太大傷亡,卻把戰船毀了三分之一,船上的輜重、血食都沉入海中。還燒死燒傷小妖數百,妖獸數千。
海中有海獸逡巡,見了旁的還好,見了血食還能有不吃的?等大火撲滅,海族已把十萬絨族的血食吃了個幹淨。那燒死的妖獸不說,連那些燒傷的也都葬身在海獸腹中。
嘯天狼皇十分惱火,欲要將出兵的時間推遲,要等補足血食才行。
這正是南無鄉的目的。巨鯨島失守後,人族慌不擇路的退卻,雖然最終在中元城等三處地方站穩了腳跟,卻還有許多被衝散的修士沒有收攏。如果不能拖延妖族出兵的時間,這些修士就危險了。
按說嘯天狼皇作為絨族皇者,後麵的出兵又以絨族為主,他的決定誰都不好反駁。可就在他說出自己的決定後,會場中傳來一陣冷笑聲。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昆族陣營中,那位頭戴麵罩的妖修身上。
“你笑什麼!”狼皇身後那位狼妖王質問。
“笑狼皇被一顆火球嚇破了膽!”麵罩客答。
一語惹毛了那些站在狼皇背後的妖王們,豺、狼、虎、豹紛紛走到前麵,要將這位不知死活的麵罩客打成肉泥。
狼皇也被這番話激紅了臉,卻不願自降身份與一個妖王爭辯。便向那位坐在甲蟲上的妖皇問道:“蛾皇,這位發笑的道友如何稱呼。”
蛾皇也是個不可一世的,心道你想知道我的屬下叫什麼,自己問他便好,問我幹什麼?也沒有回答,隻往那麵罩客處努努嘴,意思是讓他自己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