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蛟王見南無鄉把山抬起來,水族全都撲在空處,氣得眼珠都要掉出來了。明明憤怒至此,卻沒有先把火發在南無鄉身上,而是一歪腦袋,四海瓶隨之驟傾,倒出一注更粗的水流來。
夾瀾關那邊,水勢又高百丈。
南無鄉見狀默運神通,背後頓時現出幾十座山峰形影,對應的正是夾瀾關上那些山峰。四臂一撐,又將這些山峰抬高了百丈有餘。
金蛟王再傾四海瓶,幾乎把瓶子橫過來,一大股水流流出,夾瀾關的水勢一下高了兩百丈,險些將山峰淹沒了。
南無鄉擔著山,感到無窮力量壓身,好在有參天功在,又開了精舍,九個自我同時努力,再挺四臂,那幾十座山峰又抬高了三百丈還多。
兩人輪流較了幾次力氣,金蛟王見占不得上風,便撿了一座最矮的山峰,全力催動水流淹過去。無鄉豈會讓他如意?也單獨將此峰抬高了一大截。
他二人輪番較量,山與水你追我趕的節節拔高,這嚇壞了正在山峰上交戰的兩族修士。
人有這邊有幕主主持,多少占些便宜。倒不是赤焰侯指揮不力,實在是妖獸裏沒有靈智的居多,即便有靈智的,靈光的也少。妖獸們見山水驚變,有不少都被嚇得癱軟在地,或者幹脆從山峰上掉到水裏。癱軟的自被人族修士撿了性命,掉在水中的也難逃海獸的毒口。
到最後,兩人將夾瀾關上的水抬高千丈,山則抬高了一千二百丈,南無鄉就要精疲力竭的時候,金蛟王先挺不住了:
“南無鄉,是老夫小看了你。可你擔著幾十座山,還敢與我爭鬥,莫非看不起老夫?”
金蛟王有些不服氣,夾瀾關的山本就不矮,水卻是他從平地上抬起來的,不然在這場角力中獲勝的該是他。
“四海瓶是水屬性的靈寶,自不會逆轉水的法則。這些水本該流往低處,卻被你強行舉起,你耗費的力氣怎會比我少呢?”南無鄉回道。
“你懂的可真不少,可這又不是我家地方,托不住我就把水潑了,倒黴的也不是我。”金蛟王威脅說。
“俗話說覆水難收,夾瀾關上的絨族就要完了,羽族也好不了,你把水潑了容易,水中那十幾萬海族你也不要了?”南無鄉滿不在意的道。
“果然有膽識,怪不得明知自己的神通受四海瓶克製,還敢與我為敵,原來是看到這一步了。可你想過沒有,我還有翻盤的機會。”
“打倒我,你還能靠海族反敗為勝——”南無鄉的眼神銳利起來。
金蛟王已經有了行動。兩隻前爪,一隻扶正了四海瓶,一隻朝那柄三刃雲蛟槍一指,接連三聲龍吟後,雲蛟槍重新化作三首雲蛟,三顆腦袋輪番吐出風、冰、雷,咆哮著撲過來。
南無鄉則將身上的翎甲一扯,一聲鳳唳中,翎甲化作一隻七色彩鳳,直朝那條雲蛟而去。半途中將七色鳳尾一豎,便放出一片神光,風冰雷被神光一照,同歸無形。
靈鳳的法術顯然勝過那雲蛟一頭,交手幾個回合後,雲蛟就不再操縱風雷了。隻是此蛟乃法器幻化,精金鑄成,一翅一爪皆有翻江倒海之威,用的又是金蛟王的法力,隻要金蛟王還在,太初神光是無法將其徹底擊敗的。
更麻煩的是,除了風冰雷外,那三顆頭顱還能噴出一種鋒利異常的靈刃,竟是直接把靈力壓縮成兵器一般的狀態,太初神光能夠克製變化,對這種純粹的靈刃卻沒什麼辦法。
好在經過十年修行,鳳凰法相已經能夠獨立施展天鳳九變中的幾種秘術,必要時隻要撕開空間,就能讓靈刃落在空處。二者如此鬥在一處,一副難分勝負的樣子。
在雲蛟彩鳳交戰的同時,金蛟王尾巴一甩,同樣衝上前來。
南無鄉四臂擔著幾十座山,怎敢讓他近身?看準了金蛟王,往身前那六尊火爐上猛吹一口氣,六尊爐同時大放火光,噴出六條幾百丈長的火舌,把金蛟王逼在半途。
金蛟王托著四海瓶,雖然不像南無鄉那樣,要一雙腿、四隻手擎住群峰,一步也不能邁,但也受些限製。麵對六條靈焰,歪歪扭扭的避過去,多少有些狼狽。
眼見火舌錯身而過,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見南無鄉用食指往那六尊火爐上一點,六爐齊震之下,六條火舌轉個彎兒竟又卷了回來,摶成一個火球,正好將金蛟王卷在當中。
一陣咆哮謾罵聲中,一根截然不同的火柱刺破火球。金蛟王像隻炸刺的野貓,一身鱗片全都豎起的從火球中衝了出來。這豎起的鱗片像扇動的魚鰭,一片片隨著呼吸搖擺,顯然是在準備什麼大神通。
南無鄉又乘機朝六尊火爐猛吸了一口氣,六條火舌像六根麵條一樣被他吸入腹中,望著蠢蠢欲動的金蛟王隔空一拍,打出一隻山嶽般的掌印來。
他二人身軀巨化後,隨意一步也能邁出百丈遠,南無鄉因要擔山,更刻意從金蛟王身邊跳開千餘丈。金蛟王有意靠近,卻還在幾百丈開外,這一掌卻是掌出勁至,好像中間的幾百丈距離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