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蛟王不覺得三個化身的攻擊,能萬無一失的斬殺南無鄉,所以一眼不眨的等待南無鄉的反應。
他看到南無鄉往胸口處一拍,翎甲自行解化為一麵空間障壁,擋在身前。三根長矛刺破障壁,卻無力繼續穿透下去。
突破最遠的冰矛,距南無鄉隻有尺許的距離,可讓他意外的是,南無鄉的眼神裏沒有一絲慌亂,反而流露出近似期待的目光。
他下意識的想要退回去,山巒之間不適合他舒展身法,他想退到九霄雲上,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這正是南無鄉苦苦期盼,卻不敢主動創造的機會!他毫不猶豫的丟開四尊火爐,四臂同時往地下一拍!
一篇狀似山、水、日、月、木、石組成的符文,洋洋灑灑共幾十句,光幻陸離的出現在他身下。並倏然四散而開,穿過層冰,一句一峰的排列六瀾江以及兩岸群山、尤其那些凸出山脈的群峰上,熠熠閃爍著金光。
在他們的交戰中,波及這些山峰是常有的事,甚至被攔腰打斷的山峰也有幾處。可隨著這些符文鐫刻,群峰氣勢大增,每一座都如龍似虎,顯現出一股莫大的威壓。
金蛟王身上壓力頓增,本該躍到九霄之上的一步,竟隻跳了十來丈高!
再看那幾尊水蛟化身,竟已被從那群峰上射出的幾十道符文鎖鏈,連化身帶兵器都捆的死死的,完全不能動了。
“這就是你一直等待的轉機?不知道這一招可有什麼名稱?”金蛟王問。
“地經中的一點兒小手段,可以將地經上領悟出的符文賜給群山大川,使山川通靈,我稱之為敕神篇。為了對付你,我可是把領悟的大半符字都賜了出去。”南無鄉起身回道。
在上方觀戰的金道人被這個陣勢嚇了一跳,在他的方向上看,夾瀾關上的所有山川,都金光熠熠,各樣靈氣幻化成奇花異獸,紛紛蘇醒過來。
那幾十根高出山脈的山柱,像囚牢的骨架,每根骨架上都射出一條符文鎖鏈,像捆住囚徒的繩索。
金蛟王試了幾次,幾個化身都紋絲不動,也嚐試著將幾尊化身轉化回水精之質,卻發現這符文鎖鏈竟連水精也能捆住。除非打散化身,不然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們收回來了。
他也嚐試用本體的尾巴朝就近的山峰砸了一下,隻金光一閃便紋絲不動了。他不是完全奈何這些通靈的山峰不得,可南無鄉不會給他更充分的機會,無奈的道:
“地經我聽說過,在萬年前的兩族之戰中曾與天書一起發揮過不小的威力,你們人族還將地經與天書的符文銘印在幾根柱子上,美其名曰天地二陣。你一口氣將這些符字賜出,恐怕就與沒有修行過地經一樣了,肯為對付我付出這樣的代價,老夫倒也欣慰。”
“前輩知道我付出了什麼,想必也知道我想得到什麼!”南無鄉說。
“你打死了青蛟王,海皇,鱗皇,想必平海戈,齊天棍,金蛟甲也都落在你的手裏了,可交戰至今,你寧把爐子當成錘子用,也沒有使出這幾件寶物。難道你看不上這些物件,所以沒有帶在身上,卻看中了老夫的四海瓶,想要老夫的性命麼?既然如此,為何隻綁住老夫的化身,沒有將老夫一起綁住!”金蛟王舉著瓶子問。
“敕神篇能點化名山大川,自也能克製山水之力,但同時拿住前輩的三個化身,已是超出預計的好事了。若連前輩也綁了,豈不等於給了你帶著幾副化身一起掙脫束縛的機會?前輩敗局已定,如果願意留下四海瓶,或者幹脆用蛟龍族的前途發下毒誓,與我一同對付妖皇的話,我願放前輩離去。”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了解我,對四海瓶也不是一無所知。既然如此,就該知道你說的,是我生平聽過最不可笑的笑話!”
南無鄉本也是試著說說,見金蛟王沒有合作的意思,默然運轉精舍,精血湧動全身,一時疲態盡去,就連消失的鳳翅也重生了,雷火兩對兒翅膀甚至更加閃亮。
與前次不同,這次的鳳翅是用鳳凰血脈催動的。法相之力可以通過精神力或者煉化旁人的元神恢複,血脈之力恢複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這也是他急於借來朝鳳鑒的原因,隻有朝鳳鑒才能讓他隻消耗法力就使出空間神通來。
雖然有些心痛,卻也是沒辦法的事。碰上金蛟王這種層次的存在,想不用空間神通就留住對方的性命,根本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
金蛟王也知道自己不能留手了,一聲龍吟之下,成了半人半蛟之身。這是蛟龍族最喜歡用的形態之一,方便施展法術,還能保持原身大半力量。
他的變化還與南無鄉見過的略有一些不同。他生有一雙與蛟爪相似,又像人手一樣有五根爪趾的龍爪。信手伸出一根龍趾虛刺過來,便是一道宛如長矛的利爪形氣刃。
南無鄉有些驚訝。他看過萬獸譜,如果把金猊獸的腦袋拚在蛟龍的脖子上,那蛟龍與真龍的唯一差別就是比真龍缺了一趾,看來金蛟王是把這一對兒蛟爪修行的與龍爪無二了。出於對真龍的尊重,他也一動雙翅,用空間之力在身前幻化出一麵七色盾牌。
以為會平分秋色,可七色小盾竟瞬間瓦解。南無鄉驚得鳳羽倒豎,想躲避已經來不及,隻好緊握四尊火爐迎著利爪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