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個什麼人,可以瞞得住別人,甚至是瞞得住大多數人,但絕不可能瞞得過自己的內心,自己是個多麼混賬的東西,再沒有人比蘇紅軍更清楚了,時候自己是個混賬都是輕的,成是表揚也未嚐不可。
在此之前,對於林鴻飛這個紅旗轎車的新任老大為什麼會要求見自己,蘇紅軍心中已經隱隱的有了預感,總之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就是了,可他無論如何一沒有想到,當自己心中幾乎已經絕望的時候,林鴻飛居然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句。
“顧瑞河搭上自己的老臉低頭向我給你求情了,一個部級領導向我一個的準廳級幹部求情,嗬嗬……知道顧瑞河這次為你丟了多大的麵子麼?”
林鴻飛的臉上漫無表情,聲音也聽不出有什麼感情來,但蘇紅軍卻從林鴻飛的聲音裏聽出了一股濃濃的失望之意,失望?他有些不敢相信,但當林鴻飛的話完之後,蘇紅軍已經下意識的長大了嘴巴,“啊……”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過來了?”
“知……道了。”蘇紅軍的聲音的如同蚊子在哼哼,一張臉漲的通紅,仿佛被人給扇了七八十記耳光。
顧瑞河顧董事長對自己怎麼樣,蘇紅軍自己心裏自然清楚,當初若不是顧董事長的一力堅持,自己絕不可能做到一分廠銷售處處長的位子上來,這些年來。就算是自己犯了再大的錯誤,顧董事長也不過是訓斥自己兩句而已。從來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蘇紅軍也從來沒將這當做一回事,甚至下意識的認為這是顧瑞河應該的:當年我老子拿自己的命救的你,你照顧一下他的妻兒寡母還不是應該的?
但今,蘇紅軍才知道自己父親的這位老上級這些年來為自己付出了多少,對於一位東北漢子來,再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臉麵更加重要的了,俗話得好。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這臉皮都不要了,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蘇紅軍是混賬,但在部隊大院裏長大的他,對臉麵和義氣這兩個字看的很重,哪怕是現在也是如此。現在聽到顧瑞河竟然為了自己連臉麵都不要了,一時間,心中又是惱火,又是慚愧,按照他原本的性子,這個時候多半就直接甩門而去了:老子丟不起這個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腳下仿佛生了磁鐵一般,就是挪不開半步。
“我決定給你個機會,”林鴻飛再次重複了一遍,“公司接下來會進行一個為期三個月的培訓,我會將你和公司裏所有被培訓的員工一樣看待。如果你能夠在這個三個月的時間裏證明自己,我會對你一視同仁。但如果……”
“沒有如何,如果我通不過,我自己也沒臉繼續留在公司裏。”蘇紅軍忽然打斷林鴻飛的話,出聲道。
蘇紅軍的這個動作多少有些出乎林鴻飛的意料,他愣了一下,隨即心裏就笑了:子,被激出火氣了嗎?有火氣就是好事。
“硬話沒用,”雖然心中笑了,不過表麵上林鴻飛依舊還是板著臉,“流氓混混放狠話的多了,可他們還是流氓混混,想要證明自己沒給軍人孩子丟了臉,就去證明自己。”
“我會的。”蘇紅軍死死的咬著牙。
“很好,你可以走了,”林鴻飛點點頭,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另外,有時間的話去看看老顧。”
“那個……董事長……”
“什麼?”林鴻飛微微有些驚訝。
“您也沒有傳當中的那麼……”蘇紅軍想混賬的,但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冷血無情。”
“哈哈哈哈……”林鴻飛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自己竟然也有被人這麼的一?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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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事情成了。”
當接到狄安娜的電話的時候,沙啞的聲音讓林鴻飛一時間沒有聽出來,但下一刻,他就驚喜的想要跳起來,“成了?”
“成了!”狄安娜肯定的點點頭。
“好……”林鴻飛長出了一口氣。
老實,他也沒想到狄安娜竟然這麼快就將事情搞定了:幹掉一位名義上已經退休了的、現任莫斯科市市長的首席智囊啊,林鴻飛也是體製內人士,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難度有多大,他用力握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這話的另外一層意思就是:現在好回來嗎?
更深一層的意思是:現在的莫斯科的管控嚴不嚴?
對於腦容量明顯偏少的大毛來,如果不是事先早就和狄安娜商量好了一些暗語,估計她們十有**聽不懂林鴻飛要問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