莢蒾的吃法不能太斯文,必須直接擼一把枝頭,將若幹小小果子從枝上擼下,然後在攤開掌心,細細的挑去其中的雜質,如葉片、葉梗等物。
挑揀幹淨之後,掌心便隻剩下一把紅彤彤的小果子。這些小果子多為幾十個,最少也有十幾個。把它們放在掌心晃一晃搖一搖,輕輕吹口氣,吹去一些灰塵,然後就仰起腦袋,張開血盆大口,將它們一股腦傾倒入口中。
果子入口,率先觸動感覺的是小果子自帶的清香。這清香與莢蒾的枝葉同味,跟山裏常見的灌木‘檵木’的味道也差不多,都是一股天然的自然清香。不過,莢蒾枝葉所攜帶的這股清香要比檵木更為濃鬱一些。
因此,就算這些一年長一次的小紅果在枝頭上掛的時間不長,可它們小小的身體薄薄的表皮外,仍舊沾染了枝葉的這股濃鬱清香。
所以,果子剛入口,還沒來得及咬破它們薄如蟬翼的果皮,便要先被一股清香所迷惑,讓人誤以為,這便是果子的味道了。
可實際上,當牙齒咬破小小的果子後,一股與這清香截然不同的味道便會後來居上,直接霸占整個口腔與味蕾。
劉青山迫不及待的嚼動牙齒。在牙齒切磨果子的那一刻,雖小卻異常飽滿的果子立馬炸裂出許多汁液來。
那汁液從嘴角溢出,用手一抹,隻見髒兮兮的手指瞬間被染成血紅色。
與此同時,口腔裏的清香被取代,酸酸甜甜的滋味仿佛冬日裏的陽光,給人一種別樣的感受。
那酸甜滋味入了勞作人的口中,能立時讓口幹舌燥的山民嘴裏生出許多津液,以此來達到解渴的作用。
除去解渴生津的作用不說,這莢蒾最為令人著迷的,依然是它純粹的味道。
酸酸甜甜的汁液破壁而出之後,溢滿整個口腔,感覺跟吃紅石榴籽一樣。不過,莢蒾的酸甜滋味更為純粹濃鬱一些,吃起來的口感也更特別一些,因此莢蒾還真不是紅石榴籽所能相比的。
要說它比紅石榴籽美味一些,也不足為過。
除了味道鮮美,莢蒾還能入藥。它的根部則有祛瘀消腫的功效,可以用於瘰鬁,跌打損傷等。而它的枝葉具有清熱解毒,疏風解表的作用。可以用於疔瘡發熱,風熱感冒,也可以外用治療過敏性皮炎。
治療過敏性皮炎的方法為外用,隻要摘一些新鮮的枝葉搗碎外敷就能起到治療作用。也可以把新鮮的枝葉帶回家裏煮水清洗皮膚,同樣能起到治療作用。
山裏人在山裏幹活,難免會遇到一些皮膚問題,這個時候,莢蒾就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了,不管是在山裏搗碎外敷,還是帶回家裏煮水洗澡,對於山民們來說都很簡單,也很有效。
可就算是這樣,就算莢蒾的果子味道鮮美,枝葉根部都有入藥的功效,卻也依然沒能阻止山民們對莢蒾的破壞。
如今隨著山民們的開荒力度越來越大,山裏的莢蒾已經所剩無幾。
莢蒾對氣候跟土壤的條件雖然要求不嚴,但它們也不是漫山遍野的長。它們喜歡陽光,會選擇性的長在一樣采光好的山坡路邊,或者林子邊緣,以及河邊等地。
因為有選擇性的生長,數量自然就會得到控製,再加上人為破壞,莢蒾的延續十分堪憂。如今這一叢莢蒾就是劉青山這兩個月來見過的唯一一叢莢蒾。
想到這裏,劉青山吃了莢蒾後,就趕緊撿起地上的砍柴刀,對著莢蒾旁邊的藤蔓灌木等植物進行清理。
我吃了你的果子,那就給你修理一下周圍的雜草灌木吧。
很抱歉,我現在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幫莢蒾把競爭對手處理幹淨的話,估計這一叢莢蒾就能長得好一點吧。
不過,莢蒾生長的地方地勢稍微有些陡峭,必須小心行事才行。
劉青山揮舞著砍柴刀,先把路邊的灌木藤蔓清理幹淨了,然後才抓著莢蒾的樹根,一點一點的往下走去。
找了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之後,就開始對莢蒾兩側以及下側的競爭對手下手。
這些競爭對手多數為山裏常見的灌木藤蔓,所以砍了它們,對它們的種族延續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可是,如果這一叢莢蒾競爭失敗之後,估計以後山裏就很難再見到莢蒾了。
就在劉青山奮力揮砍四周的灌木時,村裏幾個阿姨從山裏出來,走的正好也是這條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