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從初時見到她開始,這位子墨上神就像個掘之不盡的寶藏,每一次都會給他帶來意外和驚喜,讓他不由得對下次再見充滿期待。
荀淵突然對這位子墨上神有了那麼幾分興趣。
他很期待,下一刻見到她時,又會有怎麼樣的驚喜跟意外在等著他。
荀淵剛一步出他的院子,就見到靈山學宮上上下下煥然一新,地麵潔淨得如同洗過一般。
“是始神師尊!”
一群拖著掃把經過的弟子看到荀淵,先是驚喜,爾後上前施禮,“師尊好!”
荀淵微微頷首,越過眾人而去。
身後這幫弟子繼續著先前的討論:
“子墨上神對我們也太狠了,居然讓我們堂堂神族做這等粗劣之事。哎,今天可累死我了。”
“就是!我聽說呀,當年子墨上神在這靈山學宮也隻是個渣,別說掃地了,還被司命星君罰她打掃過淨房呢。”
“是嗎?那跟她一比,我們掃掃地什麼的也算不了啥。哈哈哈……”
“真沒想到,我們居然能使術退天河之水呢,我們實在是太厲害了!”
“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呀!那不是人家仉溪厲害,關你什麼事!”
“終歸大家都有出力不是麼!”
“哎,仉溪呢?”
……
弟子們在議論聲中漸行漸遠,荀淵的唇角不經意間又緩緩揚起。
不遠處的房頂上,一臥一立地杵著兩道人影。
子墨微眯著眼,伸手朝右方指了指,不無慵懶地說:“你再站過來些。”
仉溪頂著一張臭臉,不明所以地往右挪了兩步。
子墨終於睜開雙眼,雙眸燦若星辰,笑得如同狐狸,“嗯,不錯。剛才那太陽晃得我眼花。”
仉溪這才意識到她叫自己站過來竟是為了給她擋太陽的,臉色又臭了很多。
他咬著牙,又重申了一遍,“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好,我等著你。不過……”
子墨一手支頭,笑著朝他勾了勾食指。
仉溪下意識地將頭往前湊了湊。
子墨笑意不變,“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到的麼?”
“什麼?”
子墨覺得仰著頭跟他說話費勁,終於要死不活地爬了起來,站在屋脊上,總算找了點身為人師的氣勢來,“為什麼不用分流之術卻用倒流之術?”
仉溪總算明白她要問的是什麼了,臭臭的臉上終於有了絲得意的神色,嘴上卻酷酷地回道:“事實證明這麼做對我們最有利的不是嗎?我要用的是分流之術,若你變態地叫我們將水流途經之處全部都恢複如初,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仉溪話剛落音,子墨已經不客氣地衝上來就是一通拳打腳踢,“你說誰變態!誰變態呢!讓你罵我變態,讓你罵……”
仉溪自知失言,又不敢回手,隻得在屋頂繞著子墨躲來躲去。
子墨可是絲毫不帶手軟的,將他一步步將逼到屋頂的邊沿,手結法印作勢就劈。
“喂!你來真的……”
仉溪驚慌之餘話未落音便直接從屋頂砸在地上。
他氣急敗壞地自塵埃中爬起,見子墨叉著腰在屋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青衫飄飄墨發飛揚,完全不顧師尊的形像。
仉溪愣了愣,終是從牙縫裏崩出“死變態”三個字後,一瘸一瘸地離開了。
不遠處,荀淵默默地收回視線垂目觀心,因為那裏,竟然隱隱有些不太舒服。
司命星君後知後覺地發現,請子墨回到靈山學宮執教是他此生最為失策的決定。當他天真地以為火燒課室,靈山學宮被天河之水淹沒隻是個意外時,子墨跟她的座下弟子便成功地將這種意外變成了常態。
自此以後,司命星君便常常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每日三省,都是在檢討自己當初怎麼就會有這麼個草率的決定。
隻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司命星君委實也想不出來得借個什麼樣的由頭,才能送走子墨這尊瘟神。
在司命星君日複一日的糾結中,他那穩定安逸得數十萬年沒有波瀾的執教生涯開始每天都在心驚肉跳中度過。
每天都有弟子跑來向他稟告,不是學宮弟子施術引來了魔獸,就是子墨上神將座下弟子與魔獸同時關在結界裏了,一時間不隻是靈山學宮,整個神族都雞飛狗跳的不得安生,各路神仙紛紛找上門來,哭天喊地地讓司命星君還他孩兒。
司命星君被一眾神仙折磨得焦頭爛額,子墨倒是自在,索性將自己也關進了結界裏,任憑外麵吵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