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個男人(1 / 2)

舔了舔唇,仉溪幹幹地喊了一聲:“子墨。”

身後一片寂靜。

仉溪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懊惱。

慶幸的是子墨沒有聽到他剛才用的不是尊稱,懊惱的是他怎麼會鬼使神差地就直呼了師尊的名諱。

木然地站了片刻,仉溪一咬牙加快速度往回趕去。

荀淵跟汲昊從東海巡視回來時,已經是半月之後了,司命星君已經急得整個人都脫了形。荀淵聽到子墨失蹤的消息很是震驚,略略問了問情況水都來不及喝正準備出門去尋,一個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來稟告:“師尊,仉溪帶著子墨上神回來了!”

“在哪?”

司命星君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那弟子喘著氣往後一指,“仉溪背著上神回了她的住處。”

荀淵一陣風似的掠過眾人趕了過去。

子墨的院子已經擠滿了她的座下弟子,荀淵雙唇抿得死緊,一語不發地進了內室。榻榻上,子墨臉色蒼白,渾身是傷,已經昏死了過去。仉溪手腳無措地站在一旁,看得出來已是十分疲累。

荀淵一掀長袍坐在榻上,冷冷吩咐了一聲:“都給我出去。”

眾人見荀淵麵色十分難看,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冷意,雖然擔心,還是一個個都退了出去。仉溪看了看榻榻上昏迷著的子墨,張了張嘴,終是退出內室,一語不發地杵在院子裏。

司命星君匆匆趕來時荀淵已經將內室的門關上了,大家在外麵屏息以待了半天,直到子夜時分,荀淵才神色冷凝地推門而出。

司命星君迎了上去,“子墨上神現下到底如何了?”

荀淵長歎,“她中了無影垢,不僅內髒受損厲害,就連七筋八脈都已錯位。好在她是個不死不滅之身,加上自己並沒有放棄,否則……”

後麵的話荀淵不說司命星君也聽明白了,如果子墨自己因為受不了這種噬骨之痛放棄求生的話,她早就飛升了。

司命星君麵上一寒,“想不到我靈山學宮數十萬年的清修之地,竟然會出現無影垢這樣的歹毒之物。本上神一定要嚴加查辦,如若讓我知道是誰所為,一定要上報天帝,將這不義之人送上誅仙台!”

院子一角的霏月忍不住身子一陣輕晃,麵色立時慘白如鬼。院子另一角的仉溪,卻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

荀淵的目光緩緩在院子裏的人麵上掠過,在看到霏月時,他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頓了頓,他聲音冷硬地說:“子墨上神暫時由我照看著,大家都回去吧。”

“子墨上神何時能醒?”

弟子中有人訥訥地問。

“那就得看她的造化了。”

荀淵低低回了一句,緩緩走進室內。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除了要看她的造化,還要看她的求生意誌,要看她能不能承受得了那種驅毒之痛。

無影垢本就無藥可解,隻能靠另一個靈力比她強大的人將毒從她體內生生逼出。這種驅毒的過程簡直讓人生不如死,如果子墨在驅毒的過程中因為承受不了這種痛苦而自願放棄生命,那樣的話,即便她有不死不滅之身也會魂飛魄散不再入輪回。

驅毒的過程中,原本意識不太清醒的子墨痛得幾次暈死過去。荀淵看她神識變得煥散,怕她支撐不住,隻得暫時停了下來,深思之後他決定喂她一滴心頭血。

子墨的意識浮浮沉沉的,當荀淵將那滴心頭血送到她嘴邊時,她卻像突然有了意識,先是定定地看了荀淵半晌,然後將頭一偏,搖頭說:“你曾說過,情債血償,血償肉償。如今,不管是誰欠了誰,你我之間也早就償清了,又何必生出這許多牽扯。”

荀淵不太明白子墨的意思,隻當她人仍然暈乎著神誌不太清晰,便安慰她:“你放心,等你傷好,我便會將這滴心頭血取出來,你不用擔心會跟我有所牽扯。”

子墨卻仍是搖頭,怎麼也不肯接受他這滴心頭血。

荀淵沒有辦法,隻得繼續替她驅毒。

子墨痛得全身痙攣,唇都咬出血來,整個人像野獸一樣不斷地嗚咽也不肯哭出聲來,荀淵看了實在不忍,隻得又停了下來。

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子墨的神誌變得不太清晰,她迷離著雙眼望著荀淵,漸漸地流下淚來。

荀淵替她拭淚,卻被子墨將手按在腮邊。

她的臉頰緊貼著他的手掌,近乎貪婪地蹭動著,似乎想要吸取更多的溫暖,唇邊亦緩緩有了笑意。她說:“是你嗎?你終於認出我來了!”

子墨這話雖然說得沒頭沒腦,但是荀淵聽了卻胸口一抽,莫名地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