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鳳被子墨這麼一說突然變輕鬆了不少,她不好意思的說:“隻要能救他,我都願意去嚐試。你說得沒錯,反正我們都做了最壞的打算,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了。”
子墨起身,“嗯,你這樣想就沒錯了。我這就去海族跑一趟,先了解一下他那邊的情況,萬一要動起手來也方便一點。接下來時日無多,我們都要抓緊才行。”
汲鳳起身送她,嘴張了又合,最終隻是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什麼也沒說。
子墨趁夜禦風往東海那座無名小島趕去,誰知快到小島時她遠遠便看到月光下一人一鳥正迎風而行。
那隻鳥通體透明散發著灼目的銀輝,鳥背上的人白袍翻飛,風資無雙,不是荀淵跟他的銀鳳又會是誰!
子墨一看到荀淵下意識便想躲。
剛隱去身形,她突然想起荀淵一直以匡扶天道為己任,他出現在這裏,對海皇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子墨越想心裏越驚。荀淵十竅全通之後的神通她已經見識過了,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裏,難道是要親自代汲昊出手了?
可憑他一人之力便生擒海皇,這也未免太狂妄了吧!
想起自己才給了汲鳳希望,擔心一轉頭海皇便有個好歹,子墨便什麼都顧不上了,趕緊跟了上去。
銀鳳是靈獸,耳目之犀利早就超越了一般的扁毛畜牲,子墨不敢跟得太近。等到那銀鳳再次淩空消失在孤島上方時,子墨才匆匆忙忙趕到島上。
荀淵跟上次一樣,正使出分水術沿著水道進入大海深處。
子墨雖然也會分水術,但是在海王的眼皮子底下使分水術還不驚動海族一兵一卒,她自問還做不到。而且在不知道荀淵真正的意圖之前,子墨並沒有驚動海皇的打算,她幾乎是立刻便有了決定,趕在荀淵身後的水道合攏之前匆匆跟了上去。
子墨十分小心,走在前麵的荀淵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周圍海水的顏色漸漸從蔚藍轉為深暗,長長的水道幽深無比,子墨跟著荀淵越往下走,那股來自海底深處的寒意便越發強烈。
因為怕荀淵發現,子墨也不敢使用靈力護體,漸漸地冷得哆嗦,可荀淵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擔心太冷牙齒打顫發出的聲音會驚動前方的荀淵,子墨隻得死命咬緊牙關,強撐著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荀淵一直慢悠悠地走在前方,從他嘴角彎起的弧度不難看出,他現在的心情非常好。
兩人一前一後又走了大半天,就在子墨覺得自己再也支持不住時前方突然沒有路了,水道的盡頭,海水光滑如鏡,但是透過那鏡麵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海族的圖騰九龍真身。
子墨突然回過神來,荀淵來這裏難道是為了毀掉海族的龍脈,讓神族不戰而勝!
身後突然如有萬獸嘶吼,子墨驚慌回頭,海水在她身後如同有知覺一般,正以極快的速度從水底另一端呼嘯而來,那衝力之強就連數丈外的她都感受到了。
再也顧不上會不會驚動荀淵,子墨連忙調動周身靈力對抗那即將到來的一擊。突然間眼前白影一晃,子墨被攬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你……”
來不及抗議,荀淵雙手環住她的腰,以唇壓唇,不僅將她的抗議堵了回去,就連她的呼吸都被他堵住了。
水道突然消失,四麵環上來的海水阻去了部分暗流的衝力。子墨被荀淵箍得死緊,完全使不出靈力,如果不是荀淵一直在渡氣給她,子墨嚇得幾乎連呼吸都忘了。她附在荀淵身上,在暗流中似陀螺一樣隨著水勢疾速轉動,水流像刀一樣從她身體上刮過,盡管被荀淵擁在懷裏,他的身體幾乎為她擋去了大部分的衝力,子墨還是覺得裸露在外的肌膚痛得徹骨。
突然荀淵發出一聲悶哼,子墨跟他衝破那道光滑的水鏡,直接跌入另一個空間。兩人呈大字型攤在地上,渾身濕淋淋的,累得隻剩下張嘴喘氣的份兒。
子墨雖然被摔得七暈八素的,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時仍然不忘踢了荀淵一腳,氣哼哼地問:“為什麼不讓我用靈力護體?你存心想要……”
一想到剛才荀淵的惡劣行徑,子墨下意識地用手捂唇,後麵的話便卡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來了。
剛才為了護住子墨,荀淵將身體伸展到了極限,這一會全身上下都痛得像被輾子輾過一樣。荀淵躺在地上喘了一會,爬起來看了子墨一眼,目光瞬間便凝住了。
子墨隨著他的眼光往自己身上看去,這一看,立刻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