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月老再不情願,一旁的荀淵沒出聲,他也不敢說不借,隻得又苦著臉將那姻緣簿拿了出來,不過在遞給子墨的時候,卻攥在手裏老半天也不撒手。子墨暗裏使了不少勁才從他手裏將那姻緣簿拿了過來,迫不及待地翻找自己的名字。
荀淵猶豫了一會,還是靠了過來,心裏居然很是忐忑。
太上老君朝月老使了個眼角,月老大夢初醒,忙不迭地也跟太上老君湊了上來。
子墨找到自己的名字,手下卻是一頓,她沒想到那上麵荀淵的名字居然還跟她的寫在一處,再看霏月,亦是如此。
子墨拿眼瞪荀淵,荀淵一愣,突然明白過來,上前用靈力抺去他的名字。誰知道才過一刻,在眾人屏息以待中那姻緣簿上又隱隱約約顯示出荀淵兩字。
一時間除了放下心來的荀淵,子墨跟月老與太上老君的嘴都合不了。
子墨琢磨了半晌,隻得轉而向月老討教:“月老可知道這是什麼緣故?”
月老都快將他下巴上那幾根稀疏的胡子擄斷了,皺著眉想了半天,才躊躕著說:“難道,莫非,也許……”
被荀淵瞪了一眼後,月老終於一口氣將話說完整了,“也許是紅繩才解,一時半會這姻緣簿上還沒那麼快改變過來。又或許始神與上神曆經兩世,就算初時沒緣,到了這一世卻又有了姻緣那也難說。最終有緣沒緣,還待觀察,還待觀察。”
月老說完還不忘瞥了荀淵一眼,看他臉上並沒有不高興的神色,不由得暗裏鬆了口氣。
子墨呆呆的望著姻緣簿看了半天,心想不管月老這話有沒有取悅荀淵的成分,就荀淵才將紅繩從那三生石上解下來這一時半分看不確切也有可能,看來隻有改天再來向月老討要看一看了。
將姻緣簿還給月老,子墨一時覺得有些興味索然,便告辭了月老跟太上老君出了三生殿。
跳上金凰,子墨衝荀淵揮了揮手,“我還有事,你請便。”
荀淵望著揚長而去的子墨,想了想,也驅著銀鳳遠遠跟了上去。
子墨去到縹緲仙境時,太巫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在般若花下,讓子墨心裏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覺。
跳下金凰,子墨匆匆向太巫的房間走去。
越往裏走,子墨心裏便越是心驚。她跟太巫都不是喜歡熱鬧的人,之前縹緲仙境雖然談不上熱鬧,至少不像現在這樣冷清,竟然一個侍從都沒有。
加快了步伐,到了太巫的房間外,子墨竟有一刻不敢伸手將那扇門推開。她怕推開之後,門裏麵居然沒有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人。
門裏是死一般的寂靜。
子墨深深吸了口氣,終是鼓起勇氣一把將門推開。
大門“吱呀”著打開的同時,坐在窗邊的太巫驟然回過頭來,狂風咋起間吹亂他滿頭長發,不過眨眼之間子墨發現他雙眸發出的竟是耀眼的綠光。
妖瞳!
身為靈獸,雖不是天生的仙胎,但修煉了這數十萬年而且還得了前九凝狼王的全部修為,靈力極清極純的太巫怎麼會有妖瞳!
“太巫。”
子墨怔怔地,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太巫的妖瞳雖然早已隱去,但是他看向子墨時,似乎仍有一時的失神。
直到子墨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時,他才騰地回過神來,卻仍不敢相信,看著子墨吃驚地問:“子……子墨,你竟然回來了,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你不是在做夢,是我,我回來了。”
子墨衝他笑了笑,環視一眼四周,“縹緲仙境怎麼變得這麼冷清,那些侍從都去哪了?我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太巫苦笑,“你既已不在,這縹緲仙境上什麼都是多餘的,就連我自己活在這世上都嫌多餘,還留著那些侍從幹什麼。”
子墨心頭澀澀的,一時竟無言以對。
“你怎麼回來了!他,他處心積慮地將你擄走,怎麼可能這麼輕易便放你回來?你是逃出來的?”
不等子墨回答,太巫突然將她一把拽進自己的懷裏,一迭聲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我。你放心,那伏天秘卷第十層我已滲透,等我功德圓滿時即便他是始神,咱也不怕。你放心,一切有我。有我呢!”
太巫的身體微微顫栗著,與其說是在安慰子墨,還不如說他在撫慰自己那顆不安的心。
“我沒有逃,而且如今我已是自由之身。”
子墨從太巫懷裏掙紮出來,隔著一臂的距離,盯著他的雙眼認真地說:“我跟荀淵已有約定,他解了三生石上跟我係在一起的紅繩,從現在起,他不再左右我的姻緣。往後我們各自的姻緣,全憑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