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同行是冤家,我看那賽仙居的老板就是個處心積慮搶我們飯碗的小人,這種人怎麼可以做朋友!”
小狐狸伸手探了探子墨的額頭,懷疑地說:“你這是發燒還是也被他迷惑了。”
子墨一把拍開小狐狸的爪子,倒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晃著,沉吟著說:“這個尋七渾身上下雖然透著古怪,但是為人卻很坦蕩,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主。”
小狐狸湊上來,“怎麼說?”
“我今天偷看他釀酒時被他發現了,他非但一點都不吃驚,還說什麼是他失禮,該早一點來拜訪我的,居然還請我喝酒吃蛋。”
子墨說到這裏突然轉身問小狐狸,“你知道他一個釀酒的,自己喝的是什麼酒嗎?”
小狐狸怪叫,“我哪知道!”
“他喝的是我釀的酒,而且還說他隻喝我釀的酒。”
“什麼!”
小狐狸的嘴裏絕對可以塞下整隻鴨蛋。
子墨斜睨著她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當時我也是你這種反應。”
小狐狸搔了搔頭,不解地說:“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人。”
“就是。他還將他釀的酒同我釀的酒細細作了比較,說他的酒是特地針對人族的體質釀造的,但是真正懂酒的人卻是會喜歡我釀的酒。你別說,我還真讓他說得很服氣。”
子墨突然二郎腿也不晃了,認真地問小狐狸,“你說他這人是不是坦率得古怪?”
小狐狸點頭,麵上的表情更迷惘了,“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為什麼?”
子墨又開始晃蕩她的二郎腿,“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過尋七既然已經表明跟我們是友非敵的立場,咱們不妨先看著吧。”
“要不讓我去探一探他的來路。”
小狐狸湊到子墨麵前賊兮兮地說。
子墨突然想起尋七那不帶一絲煙火味的住處,沉吟片刻後點頭,“也行。不過你當心著點,別叫他發現了。”
“放心吧,若論修為我肯定不如你,這種小事可就是我狐族擅長的。”
小狐狸得意地說完搖身變成一隻狐狸,一溜煙跑了。
子墨並沒有等太久小狐狸就回來了,一看她的表情子墨就明白了,不過仍忍不住問:“怎麼樣?”
“這個尋七隻是個修仙不成的人族。”
“修仙不成的人族?!”
這個倒是很出乎子墨意料。
子墨深知,人族若是修仙不成雖然壽命會比一般的人族要長,但是因為四肢百胲還沒有修煉成仙體卻又異於一般的凡胎,所以反而會招至百病纏身,日子未必會好過。
小狐狸一頭裁在床上,興味索然,“是呀,我看他最多也就百來歲的壽命了。”
想起那個總是一臉菜色的尋七,子墨突然心生憐憫,“原來是這樣呀。我說小狐狸,往後你別再招惹他了。”
“我招惹一個快要死了的人幹嘛。”
小狐狸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讓子墨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這個尋七居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子墨正在後院清洗桃膠,小狐狸領了個人進來,神色古怪地衝她挑眉擠眼。
她看了半天也沒領會,直接問:“誰呀?”
“剛來的時候看到居然有人在賣螃蟹,手快全搶了來,正好免了空手上門的尷尬。”
不等小狐狸答話,尋七從她身後探出半個身子,晃了晃手上的網兜,可不正是螃蟹。
清溪鎮屬於內陸,螃蟹這一類的海鮮平時鮮少見到,近十一月的時候倒正是吃大閘蟹的時候。
子墨直起腰,拍了拍手上前接過,笑道:“你這樣一來倒更顯得我昨天不厚道了。”
尋七笑笑。
子墨轉身將大閘蟹遞給小狐狸,“洗幹淨清蒸了,回頭再整兩個菜溫些酒,咱們就借花獻佛請尋老板吃個便飯。”
“叫我尋七就好,說起來大家都是老板,咱們就不要互相標榜了。”
小狐狸看到螃蟹對尋七的好感大增,忙接過話茬應道:“好嘞,尋大哥你等著,一會就可以吃了。”
子墨望著小狐狸的背影打趣道:“看吧,這就叫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小狐狸衝她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
子墨回頭看了一眼麵有菜色的尋七,突然想起他那百病纏身的體質,忙說:“進屋坐吧,院子裏風大。”
尋七卻不以為意,徑直走向院子裏那堆正待清洗的桃膠,挽起袖子說:“你別看我臉色不好就以為我身體不行,其實我沒你們想像中那麼脆弱,比起你們來,我或許還要多活上好些年呢。”
尋七說完後自覺失言,忙向子墨解釋說:“呃,我不是存心咒你們,而是……”
子墨早就知道他是個修仙不成的人族,“噗”地笑道:“第一次上門就急著要幹活,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