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仉溪居然不在冥界!子墨一眼便看穿那個假扮仉溪的閻王不過是他十殿閻羅王中的其中一個。
更讓她吃驚的是,閻王的生死簿上居然也沒有尋七的名字!
非人非神非鬼!這個尋七,他到底是什麼來頭!他處心積慮地接近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天地之間到底是誰有這個能耐,可以將自己存活於世的所有痕跡全部抺煞幹淨?
子墨實在想不明白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尋七到底是誰。
仉溪?抑或是他!
心事重重地回到青溪鎮,小狐狸沒有跟往常一樣守在店裏等她,賈路比劃著告訴她,說是給賣燒雞的小白臉送雞湯去了。
子墨想不明白,她離開也不過才兩三天工夫,小狐狸跟賣燒雞的小白臉怎麼一改往日的劍拔弩張,突然之間相處得分外融洽起來。她決定等小狐狸回來好好問問是怎麼回事。
小狐狸這一去直到天快斷黑時才回來,手上還拎著隻燒雞,看到子墨高興地衝過來,興衝衝地說:“姐姐,人家秦老板知道你今天回來,非要送隻燒雞替你接風。”
“秦老板?不叫小白臉了!”
子墨圍著小狐狸轉了一圈,將她從頭打量了一遍,又湊上去嗅了嗅,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挺好的呀,你給他送雞湯,他給你送燒雞,這郎有情妾有意的,演的哪出呀?我沒錯過什麼吧。”
“姐姐你瞎說什麼呀!”
小狐狸下意識地看向賈路,回頭時還不忘狠狠剜了他一眼,將手裏的燒雞往他懷裏一塞,直接下令:“去灶屋將它剁了。”
賈路不服氣地瞪她,一旁的小小忙上前推著他往廚房走。
眼見四下沒人了,小狐狸這才湊到子墨跟前小聲說:“你走那天我才突然想起來,第二天是我應劫的時候。你也知道,我這數十萬年來都不知道經曆了大大小小多少次劫難,所以也沒當回事。第二天我便借故離開清溪鎮,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恢複了真身安心應劫。也怪我大意,年歲久了居然都忘記今年是我十萬年一遇的大劫,直到天雷降臨時我才發現,自己這次或許是在劫難逃了。幸好秦老板經過,當我是隻受傷的狐狸揣在懷裏,可憐他一介凡夫俗子,莫名其妙地替我挨了天雷,整個人都被雷得跟外焦內嫩的燒雞似的,我把他帶回清溪鎮,又替他找了回魂草,好不容易才讓他撿了條命回來。”
“秦老板怎麼就那麼巧,出現在你應劫的地方?”
子墨自從發現尋七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尋七後,現在看誰都覺得懷疑。
小狐狸肯定地點頭,“就是那麼巧。他剛醒來那會我問過他,他說是去隔壁鎮上買雞來著,為了抄近路才經過我應劫的山穀。你放心,我喂了他回魂草後已經抺去了他的記憶,秦老板不知道自己替我挨了天雷,不過這救命之恩我總不能不報吧。”
子墨點了點頭,“行!這些天鋪子裏有我看著,你好生照顧他吧。”
小狐狸難得的真情流露,“我必須得好好照顧他呀。要不是他,先別說我這數十萬年的修為說沒就沒了,就連這條小命能不能撿回來都難說呢。”
盡管這個秦老板在小狐狸應劫時出現得似乎很合理,但是子墨卻總是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他會是仉溪嗎?
如果是仉溪,他即便為了找她們來了清溪鎮,卻未必會拿自己數十萬年的修為去冒險替小狐狸擋天雷,能在她應劫之後施予援手就算不錯了。
如果他是仉溪,為什麼來了清溪鎮這麼久卻遲遲不對她們表明身份,反而屈尊在鎮上賣燒雞,也有點說不過去。
幾乎是突然地,子墨想起了那天在西湖上看到的那艘大船。
這次重回天庭,子墨似乎曾在暗中聽到神族論議過天帝巡察至清溪鎮一帶的事,有這麼巧!
再聯想到這個秦老板平素跟小狐狸總像是八字犯衝一樣,如今細想,卻總是他在招惹小狐狸。至此,子墨心裏完全想明白過來了。
這天下肯為小狐狸舍去數十萬年修為不要,肯冒險為她挨天雷的,除了天帝汲昊,應該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既然天帝能跑到清溪鎮來假公濟私,那他呢?不用想子墨也知道,他絕對也不會閑著,如果她沒有猜錯,尋七應該就是她避之不及的荀淵了。
能抺去自己在三界中的痕跡,將天地玩弄於自己股掌之中的神,六界之中也唯有他而已。
現在子墨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仉溪到底有沒有來清溪鎮。如果他也來了,他又以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或是周圍?
一想到自己跟小狐狸費盡心機地東躲西藏,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匿在這清溪鎮,沒想到鬧了半天,她們也隻是兩個控製在堂堂始神跟天帝手裏的小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