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坐在欄杆下的台子上,晃了晃手裏的易拉罐,仰頭灌了口啤酒。
姬子跟著做了下來,調笑道:“怎麼了,在難過嗎,那接下來的機會……”
“接下來沒有機會了!”姬子立即補充道。
“不是在想這個,我是想,你說你今天心情不好?”韓江看著姬子認真說:“如果可以的話,和我聊聊?”
“唉。”
一旁的姬子把酒瓶放在眼前,雙眼盯著易拉罐上麵的圖案和文字,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你今年……十九歲對吧?”韓江小聲問道。
姬子用肩膀撞了撞韓江說:“什麼嘛,不是說聊別的,你還是對剛才的事情念念不忘?”
“……”
“逗你的呢。”姬子笑著給韓江解釋。
“姬子?”
“幹嘛?”
“我就想叫一聲,看看你還有沒有意識。”
接著,兩人再次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有時候我總是在想,我這個人是不是很沒用啊。”姬子突然冷不丁說道。
韓江眨了眨眼沒有接話,想出聲安慰,但作為一個剛剛認識三天的人來說,韓江的安慰並不會有什麼效果吧。
有些東西不能說,有了東西說了等於沒說,隻有沉默才是最好的辦法。
“你知道嗎,我可是十五歲就能考進加州理工的天才少女。”姬子的臉上出現一抹得意。
韓江配合的稱讚了一聲,笑道:“連著也算是什麼都做不好,那我這種人幹脆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一般來說,有些人喝醉以後,傾訴的欲望還是滿強烈的。
不是久經酒場的熟女姬子,年輕活潑的姬子還保持著喝完想說點什麼的習慣。
“在房間裏的時候,你說你的心情不太好,想喝點酒,為什麼呢?”韓江適當的問了一句。
姬子給韓江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說一句,你看起來並不像是讀書的類型嗎?”
“哇,平日裏看不出來,姬子小姐壓根都不像是會讀書的哪一類人。”韓江誇張的說了一句。
姬子軟綿綿的在韓江肩膀上打了兩圈,自己就笑著說:“你這樣……太不用心了,好假啊!”
“因為啊,妹妹的身世,讓我想到了我自己的某些事情。”
姬子的聲音變的低沉,“之前的我……過的可不怎麼好,所以我不想看到有和我一樣的孩子,並且會盡自己的努力去幫助她們,不求回報。”
“你是天命的艦長對吧?”
不等韓江點頭,姬子半個身子爬在韓江身上說:“那就有些東西對你說了也無妨。”
“我呢,就快要成為女武神了。”
“已經做過手術,移植了人工聖痕,現在是實習期,實習期結束就可以上戰場,和怪物搏鬥。”
“在上大學的時候,我遇到一個除了父親對我影響非常深遠的人,他是一個……是一個明明沒有力量,卻可以為了別人勉強自己,去挑戰做不到的事情”
“我真傻,為了當上這個半吊子的女武神,放棄了加州理工的學業,甚至接受了以損耗自己壽命為代價的實驗。”
“我啊,就是一個……”
姬子說著說著,聲音漸不可聞,身體的重心都壓在了韓江的身上。
“姬子?姬子?”韓江稍微晃了晃肩膀,叫了幾聲,得到的回應隻有平穩的呼吸聲。
“睡著了也好,窺探少女秘密的人,往往都沒有好的結果。”韓江自語了一聲。
姬子今天說的有點太多了,對一個剛剛認識三天的人就透露這麼多,有點不太對勁。
一般來說,交淺言深萬萬不行。
姬子作為一個十五歲就能考上加州理工的天才少女,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難道是因為德麗莎的故事感觸太深,所以才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韓江感覺姬子有點不太對勁。
韓江的手穿過姬子的腿彎,橫抱起了姬子,這樣的姿勢能讓她稍微舒服一些。
醉洶洶的姬子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窩在了韓江的胸口。
回去的路上,姬子零零碎碎嘟囔了很多,有些很清楚,有些很模糊。
大概是姬子平日裏開不了口的話,隻有借著酒勁兒才能傾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