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邊的痛苦中,我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
大仇已經得報,我沒有遺憾了。
之前見過的走馬燈再一次出現了。
上一次我還沒有完成複仇,心中尚有一息,頑強的意誌讓我挺過了那一次生死危機。
現在那股意誌已經沒了。
我大概是要死了。
這一回我覺得走馬燈比上次要清晰的多。
閃過的也不再是一個個的熟悉的臉,而是一段段記憶中或是記憶深刻或是封印起來的記憶。
我想起了我父母的故事。
那個時候我的年紀小,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但不代表我沒有看見。
我一直覺得我的母親足夠貞烈,但為免不夠聰明。
她為什麼不為父親報仇呢?
所以她頂多也就是一個讓人唏噓的故事人物罷了。
但是現在我想起來了。
我的母親並不是不夠聰明。
一切都是為了我。
如果不是我的存在,我的媽媽說不定會和我一樣,為了自己的愛人,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手刃仇人。
那個所謂的慈眉善目的老爺爺,我也想起來了。
他實際上拿了我媽媽的錢。
我記得媽媽是在自己的床上給的這筆錢。
媽媽不能像我一樣忍辱負重,伺機複仇,我就是她的拖油瓶。
所以他托了村裏還算有點膽量的老爺爺把我送到了城裏。
實際上老爺爺也隻是隨便找了一個孤兒院,就把我丟在了門口。
媽媽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呢?
或許在沒了我這個拖油瓶之後,她能和那個害了我們一家人的村霸同歸於盡嗎?
為什麼我會以為媽媽殉情了呢?
明明我已經被提前送走了。
接下來就是孤兒院的故事。
我從小就長的很可愛,雖然年紀大一點兒,但是實際上有很多父母希望能夠領養我。
不過最終都失敗了。
現在想來,學校裏有一個男老師總是在暗中阻撓關於我的領養工作。
這個男老師對我很好,但是他看我的眼神總是顯得奇怪。
現在那個老師的目光我已經想起來了,就和姬不賈一模一樣。
真的是小朋友們的惡作劇讓我陷入自閉的嗎?
不是這樣的,那種眼神才是罪魁禍首。
那種眼神跟隨了我一生,盡管那個老師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生命裏,我也早就忘了那個老師,但是那個眼神刻在了我的靈魂裏。
怪不得我一眼就看穿了故作紳士的姬不賈的真麵目。
從此我就下意識的偽裝自己的容貌。
盡管再也沒有見過那種眼神,但是卻將其他人隔絕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在這種狀態下我度過了自己的青春期。
這段時期沒有什麼好說的,也沒有什麼值得銘記的東西。
唯一可以算是印象深刻的就是一個筆名叫做香保理的作家寫的推理,她的書引導我進入了推理的領域。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大學時期。
順便說一下,我在考上大學之後回到了東崢市,我本就是東崢市人,我家的親戚找到了我,把我父母家族的祖宅還給了我。
他們都是些好人。
不過他們來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