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課本是非常重要的東西，陳克雄心勃勃的計劃裏麵，想把他自己從學到高中的課本重新給寫出來。初中高中的課本還好，印象比較深刻。學課本就不行了。這次他和陳華一路之上的計劃就是撰寫一本學數學課本。大綱基本討論完畢，第二還要見何管家，大家也不想再弄什麼複雜的玩意，幹脆就繼續完善起大綱來。
十月的氣已經頗涼，色全黑之後，溫度下降的很快。為了通風而打開的窗戶裏麵，涼風冷颼颼的灌進來，寫完了一段之後，陳克起身去關窗戶，卻聽到一陣熟悉的樂器聲。有人在彈鋼琴。
聽方向應該是斜對麵那戶，何管家是摔了鋼琴，不過若是鋼琴在地上摔得不能用，想來他也不會僅僅是氣急敗壞而已。隻聽了片刻，陳克就忍不住搖頭歎息。那鋼琴質量尚可，彈奏者對於鍵盤的音符倒也很熟悉，可陳克聽得出來，那都是一個一個鍵點擊，完全沒有指法之，也不知道老師是怎麼教授的。
陳華見陳克側耳傾聽，也聽了片刻，便笑道：“彈得不如文青你。”
“樂器彈得不好，那簡直是上刑啊。”陳克一麵歎息，一麵關上了窗戶，“以前曾經有家主人抓住了偷東西的盜賊，那人問盜賊，認打認罰。盜賊問打是如何，罰是如何。主人，打的話就是三十棍，罰的話聽我拉十支曲。盜賊自然是認罰。隻聽到第三支曲，盜賊就已經哭者哀求道，還是打三十棍好了。”
陳克的簡單，陳華本來不以為意，待到一品味，卻噗嗤笑出聲來。“文青甚是刻薄。”
“刻薄什麼，卻不知老師怎麼教的琴。”
問清楚了陳克感歎的原因，陳華道：“文青，有件事我覺得你在海外待的久了，不清楚啊。”
“何事？”
“你可知大戶人家女子謹守規矩，所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可不是玩笑。這年頭教樂器的都是家裏人，不可能請什麼老師給姐教授樂器的。對麵那家還彈琴，算是很開明了。我知道海外貴族女子多學樂器，但是國內視彈奏樂器為賤役。”
“賤役？古代君子講究琴棋書畫，看來君子至賤嘍。”
“滿清殘害文化甚深啊。”完，陳華歎了口氣。
兩人一起這個就非常鬱悶，“等革命成功了，咱們從學就教授音樂。不，不用等革命成功，根據地建成，我們就開音樂課。”
“卻不要在鳳陽建根據地。”陳華突然接了一句。這話可甚為“惡毒”，陳克一聽，便笑出聲來。話到這裏，寫書的心思也淡了。陳克突然問道，“星台，我教你唱一首歌吧。名字叫做《國際歌》。”
陳華知道些德國的事情，他也非常希望中國能夠如同德國一樣，迅速崛起，成為世界強國。對於戰敗國法國，因為法國也多次入侵中國，陳華對它沒什麼好印象。聽陳克講起了《國際歌》的來由。他才知道原來法國人民也曾經建立過一個人民自選的政權。起來，中國人民的造反精神一直很足，“皇帝輪流坐，明年到我家。”如僅僅是人民起義，中國曆史上大大的加起來，怎麼都得上了五位數。陳華熟讀史書，見過的記載多了。但是陳克既然如此重視，想來此曲應該有過人之處。等陳克一教授曲子，陳華立刻就被詞曲所感動了。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下的主人！”
革命者宣傳中，素來認為滿清視漢人為奴隸，打倒滿清，光複中華，讓漢人重新“做下的主人”這本來也是革命黨的夙願。在陳華看來，這個下可不僅僅是中國之下，乃是世界之下。
國際歌本來也不是太有什麼變調，陳華又精通彈詞，隻是幾遍下來，他就能和陳克一起唱全。這首熱情澎湃的樂曲，不僅僅是一首歌，更是戰鬥的號角，革命的檄文。即便低聲哼唱已經讓兩位年輕人熱血沸騰，幾乎是不約而同，陳克和陳華同時大聲唱起，“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讓思想衝破牢籠！
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趁熱打鐵才會成功！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夜色中，倒是有幾家的狗低聲吠了幾下，隨即就靜了下來。陳克隻覺得胸膛裏麵一股豪氣上湧。自從革命工作走上正軌，陳克反倒覺得自己束手束腳起來。那種舉步維艱的感受更多的是來自於想法上，而不是來自於外界的阻力。作為一名理科生，作為一名稍微知道些曆史的青年，陳克希望能夠最大限度的做好準備。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沒錯，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革命是一種激情，作為領導者，必須像一團火，能夠鼓動，燃燒自己周圍的一切。可陳克本人更像是一台冷峻的機器，而不是一個熱情洋溢的革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