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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諸位賢達,商量的如何了。”尚遠微笑著道。一回到會議室,就見地主們一個個氣哼哼的,竟然都不吭聲,想來是沒有商量出什麼結果的。這種事情也很正常,地主們雖然很容易就被忽悠了,但是當他們想到自己的土地馬上就要轉移所有權,哪怕隻是一,地主們也不能接受。

任啟瑩作為安插在地主當中的“奸細”,見尚遠和陳克回來,她就神色凝重地道:“縣令大人,諸位長輩們覺得隻是寫個文書並不可信。而且長輩們擔心有些人渾水摸魚,想趁此事為自己謀些福利。諸位長輩都是各地宗族的長輩,救災本來也是大家本分。所以大家很是希望能夠謹慎些。”

這話的明明白白的,尚遠和陳克本來就對任啟瑩很是有好感。聽她幾句話,就已經把地主們之間的衝突闡述清楚。而且絲毫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出來。任啟瑩可沒有接受過什麼人民黨的黨課培訓,偏偏能夠把各種矛盾理得如此順暢,尚遠和陳克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兩人從對方的目光裏麵都能看出同樣的心思,這個姑娘很有必要拉進來深造。

地主們很明顯沒有聽出任啟瑩的意思,對他們來任啟瑩是不是通風報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確需要任啟瑩把這些擔心的事情明白。尚遠和陳克這兩個“外人”一走,地主們之間就陷入了一場毫無方向性的大爭論。沒有人能夠拿出服別人的方案,每個人也都不同意別人的方案。膽的地主擔心自家土地借出去之後就再也拿不回來。中等地主們則對於這個人民代表大會的權限很是擔心,到底從中間能夠撈到什麼樣的好處,他們都很擔心。大地主們反倒沒太多發言,與其他地主們的擔心或者期望不同,大地主們畢竟是家大業大,隻要能夠恢複舊日的秩序,這些人的利益都能夠得到保證。他們並不願意摻乎到這些“變化”當中去。大地主們隻是想確定“借地文書”的可靠性。

這幾派人爭論不休,互相擔心的有,互相嘲諷的有。也難得任啟瑩能夠清楚地把這些事情給明白。

尚遠拍了拍桌子,下麵的地主們立刻就不再吭聲,全神貫注的看著尚遠。尚遠朗聲道:“諸位賢達,本官現在能夠給大家的承諾不多。不過方才本官回衙門是去處理一件事。原本衙門裏麵管收糧的柳文書,本官已經把他給開掉了。這人民代表大會麼,重要的職權就是收糧,本官保證一件事,這收糧的差事誰來幹,人選由人民代表大會來選出。本官自己不安插人,其他人,不管他們推薦誰,本官都不會同意。這鳳台縣得有大家作主,隻有人民代表大會才能夠選派收糧,收稅的人。所以本官覺得諸位還是趕緊選出代表來,好把這些空缺給選出來才好。”

這話一出,地主們真的是震驚了,這位柳文書在府台可是有人脈的。尚遠開了他就開了他,如此雷厲風行的做法肯定要得罪上頭的人。眾人一麵驚駭於尚遠的果決,一麵又對“收糧收稅”的這個職務垂涎起來。這是個公認的大肥差,官吏下鄉催逼糧,對各處收稅,那可是敲骨吸髓的。地主們從來都是深受其害,如果這個收糧的差事能讓地主們自己來推選,且不別的,光這個盤剝就能少去很多。

“縣令大人,你可知你已經捅了馬蜂窩?”胡行至問道。他是鳳台能數得上號的地主。而且胡行至本人在鳳台還開的有鋪子。保險團來之後,從不敲詐勒索,對於市麵上的流氓混混也是嚴打不懈。所以胡行至是少數對保險團觀感不錯的士紳。從這次會議上開始,他就一直沒有怎麼話,現在,胡行至終於開口了。

“本官自然知道。”尚遠答道,“現在情況非常,若是不能把錢糧管好,那就要出大事。但是以前的那些人什麼德行,諸位賢達知道的很清楚。不把他們給開了,讓他們來平白的添亂不成?”

“所謂朝令夕改,縣令大人今把他們開了,明若是縣令大人就此走人,你讓我們該如何是好?”胡行至畢竟是有地有鋪子的人,見識就是不一般。他可沒有被的貪念所迷惑,尚遠的做法本身就要得罪很上頭的官員。就現在看,尚遠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柳文書也不過是在府台有幾個人,在下不多,在京城,在省府都有不少師長朋友。若是為一個柳文書,想來府台的人也不敢得罪在下。而且不僅僅是在下,這位陳克丈夫是嚴複丈夫的弟子。北洋水師學堂的總教習嚴複丈夫,我想諸位大概聽過吧。”

尚遠這話一出,地主們中間不少人都是一驚。皖北這裏是淮軍的大本營,這些地主們雖然對於官場上的那些大人物所知不多,但是對於淮軍,也就是後來的北洋一係裏麵的大人物知之甚多。他們當中的不少子弟都在北洋軍當差,嚴複身為北洋水師學堂的總教習,這些地主們不少人都知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嚴複這樣大人物的弟子居然就是麵前的陳克。這令地主們忍不住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