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會議暫時休息的時候,陳克走到華雄茂身邊,他問道:“一起去趟廁所?”
華雄茂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正好,我快憋死了。”
兩個老戰友肩並肩出去了,屋裏留下一堆麵帶各種表情的同誌。大家心知肚明,陳克隻怕是要和華雄茂談談方才的事情。大多數同誌都是年輕人,連章瑜這種算是頗有城府的都沒忍住,他開口問道:“何政委,徐錫麟和秋瑾是陳主席的老朋友?”
參加軍委會議的不僅僅有軍隊的幹部,齊會深、尚遠、陳華,這幾個文職幹部也同樣列席了會議。何足道稍微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章瑜,就把目光投降了齊會深。齊會深也覺得挺為難的,這種事情按理是私事,不該在背後長道短的。但是這事情和公事偏偏關係密切,齊會深稍微盤算了一下,人民黨裏頭知道這件事的人其實不少,就算是自己不,別人也能打探出消息來。現在若是不向大家透,反倒顯得遮遮掩掩,有什麼貓膩一樣。想到這裏,齊會深幹脆把大概情況介紹了一番。
大家都知道陳克是在上海聚集起第一批老黨員的,得知是徐錫麟與秋瑾帶著陳克去了上海,華雄茂又是這兩人的親戚。原先不知道情況的同誌才明白華雄茂怎麼會出那種話。
“的確是左右為難。”柴慶國笑道。完之後柴慶國忍不住看了看尚遠。前一陣子尚遠決定去河北工作的消息在人民黨高層已經通報過了。柴慶國本人很想和尚遠一起回河北。這倒不是他對陳克有什麼意見。親自參與了人民黨的革命之後,柴慶國已經相信了陳克的話,人民革命與拉杆子造反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親自跟著陳克在第一線工作,柴慶國原本對陳克的不滿在共同辛苦的工作中早就煙消雲散了。陳克不是柴慶國所厭惡的那種“讀書人”,讀書人是絕對不肯自己下地勞動的。人民黨帶領著百姓從死亡線上掙紮出來,這份功德柴慶國也覺得很光榮。
之所以想和尚遠一起去河北,原因其實挺簡單。柴慶國當頭領當慣了,還是不太習慣人民黨嚴格的紀律。加上他擅長的是騎兵,安徽根據地建起騎兵部隊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而回到河北,籌措馬匹遠比在安徽來得容易。既然在從未來過的鳳台縣發動“人民革命”都能如此容易,柴慶國相信自己回到河北的話,和以前的老兄弟們在一起,絕對能創建不亞於安徽的功業出來。所以柴慶國已經私下和尚遠談過,試探了一下口風,看看尚遠是否心甘情願的同意自己一起去河北。對柴慶國的表示,尚遠也表示了歡迎,隻是他告訴這件事必須要黨委同意。尚遠身為黨員,不能提出淩駕黨委的決議。
聽了尚遠的表示,柴慶國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當年在北京,被攆出會場的經曆。不管黨委對不對,首先就要服從黨的安排。柴慶國對此留下過銘心刻骨的印象。
而這次陳克對舊友下手,在黨委會上麵對華雄茂這樣的老兄弟,依然不留什麼情麵,讓柴慶國更加不高興起來。人民黨裏頭沒有友情,至少在黨委裏頭沒有友情。自家親戚更排不上號。這種準確的認知讓柴慶國更想到河北去,那裏才有江湖上的兄弟們,哪裏才有過命的鐵哥們。想到這裏,柴慶國忍不住又看了看尚遠。隻見尚遠平靜的坐在凳子上,一副沉思的模樣,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想法。柴慶國感覺真的相當的失望。
陳克也管不了其他同誌的想法,對他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華雄茂交代。“正嵐,我不是要對付徐錫麟和秋瑾丈夫,這點你相信我麼?”
“放心吧,文青。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華雄茂連忙道,“我知道你要對付的是光複會,而且你畢竟和他們二位沒什麼深交。現在想讓他們投奔我們也不是時候。你放心好了,我絕對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大家都是親戚,我心裏頭還是擔心他們。”
看華雄茂的真切,陳克沉著臉點點頭,“正嵐,你既然能理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想問你一件事,如果徐錫麟和秋瑾丈夫來了咱們根據地,找到你,遊你,要你幫忙,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這個問題相當的尖銳,華雄茂思前想後,這才道:“那得看讓我幫什麼忙。若是私事,我自然要幫。若是公事,我聽你的。”雖然嘴裏頭這麼,但是華雄茂得也不是那麼痛快。
陳克沒有計較這些,如果徐錫麟和秋瑾到了根據地,找華雄茂絕不可能是辦私事。這點陳克很清楚。“為難你了,正嵐。”完,陳克拍了拍華雄茂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