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經濟就是自給自足的模式,隻要自己能生產,農經濟的本能衝動就是不去購買。”陳克在台上的聲音很大,這是未來工作的重點。在獲得戰略主動權的今,想想建立更加廣大的根據地,隻有依靠政治與經濟的手段。在黨的曆史上,軍事手段從來都是最後不得以才會使用的手段。黨從來不熱衷於軍事手段解決問題,如果可以政治方式解決,黨都會采用更加和平的方式。這才是一個成熟的政黨應該有的態度。
台下的同誌們對農經濟的這種心態都是理解的,因為這個時代的人,思想裏頭或多或少都會有農經濟的心態。
“那麼我們現在要建立的工業化資本營運模式,最大特點就是,生產產品的目的就是為了交易!當這個模式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家家戶戶吃的饅頭都是從專門的店裏頭買的。”
聽完這話,會議廳裏頭猛的爆發出一陣詫異的笑聲。特別是鳳台縣本地出身的同誌笑的更加響亮。吃個饅頭還得去外頭買,這家的女主人得多懶啊?而且這派頭未免太大。
陳克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可笑的,他大聲道:“不要笑,同誌們。你們現在自己在食堂吃的飯隻是不付錢而已,如果付錢的話,你們自己吃飯也算是買的。”
這話一出,下頭的笑聲很快就停頓下來了。在座的這幫人都是吃食堂的,雖然不是他們對吃食堂有多大興趣,但是從某種意義上,這些人算是最先加入新製度,而且不得不根據新製度來調整他們自己生活模式的一群人。
陳克實在沒有時間對這些黨員幹部進行係統教育了,這次培訓的內容完全是為了三個月內要推行的工作做的理論和思想準備。黨的傳統之一就是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在工作過程中逐漸理解。雖然這樣的方式在工作執行過程中會有諸多問題,但是等著什麼都準備好在開始幹,黃花菜都涼了。
於是在陳克的強硬態度下,黨員幹部們都開始經曆一場十分“難受”的概念樹立過程。這概念也不算是真的多麼複雜。陳克的第一講就是貨幣的“一般等價物”概念。一提到錢,同誌們第一概念就是銅錢和金銀。把這些不同年代,不同成色,不同種類的錢在腦海裏頭統一成一個“貨幣”的概念,就讓同誌們十分辛苦。而把這本來已經十分抽象的貨幣理念,提煉成更加抽象的“一般等價物”概念,更是殺死了同誌們的好多腦細胞。
當陳克把價值的概念與“一般等價物”的概念結合起來的時候,大部分同誌腦子裏頭已經是一團漿糊。
好在人民黨的學風很正,討論時間中大家互相啟發,互相講解,繞了無數的彎子。好不容易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沒有勞動和交易,也就不需要用來衡量勞動的貨幣。製造貨幣也需要勞動,但是貨幣在社會運行當中的意義本身隻是個一般等價物。”這個看起來極度抽象和詭異的概念讓大部分同誌們覺得莫名其妙。同誌們瞅著陳克,想知道陳克費這麼大勁讓大家弄明白這麼一個“玩嘴皮子”的概念有啥用?
就在此時,陳克突然道,“先去吃飯吧?已經下午兩點了。”
午飯的時間是一個時,也許是因為腦力的過度消耗抑製了食欲,反正大多數同誌都隻感到一種疲憊,胃口不足。直到陳克命令,不少人才想起吃飯這件事。在陳克的命令下,大家才起來吃飯。
陳克讓嚴複帶了兩位特別人員參加這次培訓,沈曾植和馮煦都穿了人民黨的軍服,混在角落裏頭一起聽課。
午飯的時候陳克和嚴複與這兩位特別人員一起在他的辦公室吃的飯。
“兩位先生,請給些評價。”陳克邊吃邊道。
沈曾植和馮煦都是很有家教的,包括嚴複在內,他們都主張“飯不語”。看著陳克邊往嘴裏頭塞東西邊毫無規矩的話。沈曾植稍微皺了皺眉頭,馮煦倒是加緊了吃飯了速度。嚴複把嘴裏頭的食物咽進肚子裏頭,這才道:“文青,不妨吃完了飯再。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了。”
陳克片刻後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他連忙道了個謙,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