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鎖反應(二十四)(1 / 3)

任啟瑩家的新房子是新十村的一個普通院落,人民黨在起名字上從來不願意花費心思,整個鳳台縣的新居住點統統以數字編排。//. //新十村二十二號院就是任啟瑩家。任啟瑩幾乎是連推帶搡的把滿嘴胡言亂語的表哥攆出大門去。然後呯的一聲關上了院門。這是有五間房子的標準院落,任啟瑩自己獨居一間房子。任啟瑩也沒有急著回屋,她咬牙切齒的站在黑暗裏頭。心裏頭恨不得表哥許友立這等人現在就世界上徹底消失。他們都在想什麼呢?他們以為人民黨的領導人就這麼好糊弄麼?還清閑的差事?任啟瑩可以確定,如果一旦讓許友立這等人當了差,他們立刻就要想法設法的撈錢。對這些人的嘴臉,任啟瑩看得沒有再透徹了。

正在試圖平息心中的怒火,任啟瑩聽到正屋的房門開了。之間她父親任玉剛站在門口。任玉剛用父親特有的那種威嚴口吻道:“啟瑩,你給我進來。”

父女兩人已經好久沒有正式的過話了,自從任啟穎跟隨了人民黨之後,為了家族的利益,任啟瑩的父親一直對人民黨代答不理的,而任啟瑩則全心全意跟著人民黨幹。但是不知何時開始,假戲卻變成了真唱。任啟瑩加入了人民黨,承擔起越來越多的責任與工作後。她發現在人民黨內部,比父親更強勢、更睿智的人如此之多,不知不覺之間,她心裏麵已經不太能接受父親的權威。

看女兒有些不情不願的走進正屋坐下,任玉剛先關了門,這才問道:“啟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表哥怎麼跑到咱們家胡八道起來?”

任啟瑩氣哼哼的答道:“哼,他是想鑽營來著。這不就跑來了麼!”

任玉剛並沒有抨擊許友立的舉動,他嚴肅的看著女兒,“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既然敢來,你隻怕也有些過錯。”

任啟瑩聽了父親的話,心裏頭別提多委屈了。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任有剛是個品行非常端方的讀書人。凡事都是先自責,絕不會對別人品頭論足。即便是遇到混蛋,他父親也從不講什麼大道理,始終保持著“不爭意氣”的“君子作風”。但是被父親這麼批評,任啟瑩實在是受不了。她委屈的辯解道:“爹,他們自己要來。我有什麼法子?”

“那你就根本不該搬回來住!”任玉剛直截了當的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你還在軍營住的話,你表哥這等混蛋敢去軍營找你?你隨便一句話,他連門都進不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不垂堂你也得找對地方啊。”

任啟瑩的怒氣登時被父親的責怪給打到了九霄雲外。倒是任啟瑩的母親看任玉剛語氣如此不客氣,她連忙勸道:“閨女不也是擔心咱們家麼。”

聽了自己妻子的話,任玉剛的火氣登時就被激發的更高,他轉向自己的妻子,“是你自己擔心吧。兒子們還,好不容易有個女兒爭了氣,當了官。你是恨不得走在閨女前頭,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啟瑩她娘。你從今起,給我老老實實待家裏,我不讓你出門,你就不準給我出門一步。”

罵完了老婆,任玉剛又轉向任啟瑩,“你明一大早就給我搬回軍營去住,別人要是問你為什麼,你就你爹我把你攆出家門去了。那些狗屁親戚再找你胡言亂語,你就讓他們來找我,讓他們來找你娘。他們先是我們的親戚,然後才是你的親戚。你什麼都不用給他們幹,盡管讓他們來我找我就行了。”

任啟瑩的母親姓許,任許氏雖然素來畏懼丈夫,但是此時聽自己的丈夫居然出這等話,她立刻試圖反駁,“老頭子,你魔障啦,哪裏有把自家閨女攆出去的?你這是讓別人笑話啊。別人知道了,怎麼咱們閨女?”

任玉剛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瞪著自己的妻子,“外頭那些人哪個會真心替咱們閨女著想?他們上門的哪個不是想圖咱們閨女手裏的那點子權?咱們身為爹媽的若不能替啟瑩擋了,等著他們坑啟瑩不成?”

任許氏見丈夫真的動了怒氣,她心裏頭也有些害怕,但是依舊喏喏的道:“啟瑩是官,他們是些百姓,他們能把啟瑩如何?”

“你這就是混帳話。人民黨是好相與的麼?你看看他們的章程,當了官就敢替自己辦事?你以為他們是滿清官府麼?”

任許氏心裏頭實在是不服氣,她應道:“官官相護這是老規矩了,自己人都不護自己人,那啟瑩還跟著他們幹什麼?咱們家的地都給分了,這就白分了?”

“既然人民黨當了官府,這分地的事情咱們得認。咱家也怎麼不靠種地謀生。”

“不怎麼靠種地吃飯,那是因為你以前教書。現在人民黨自己開辦了學校,誰還請你當先生?”

“開不了私塾我就去人民黨的學校教書。教不了書我就老老實實在家種地。都有手有腳的,還能餓死不成?”

“那你種地啊。我到要看看你怎麼種地。”

看著爹媽爭吵起來,任啟瑩覺得煩不勝煩,若是以前她隻能低聲勸勸,但是現在任啟瑩心裏頭有煩心事,加上她當了這麼久的幹部,訓斥別人時候也久了,任啟瑩大聲道:“爹、娘,你們別吵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