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遣返(二)(1 / 3)

合肥會戰之後,人民黨釋放俘虜分成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戰後集體釋放了未受傷的湖北新軍。//. //第二階段是二次反圍剿戰役開始前集體釋放了經過治療後的受傷湖北新軍。由於一部分受傷新軍已經造成了永久性的殘疾,所以人民黨通知湖北方麵,希望他們能夠派船來接。

人民黨優待俘虜政策決定了隻可能采用這樣的方法。所以工農革命軍的官兵們沒想到湖北新軍對待傷兵的態度居然是完全不信賴。

化妝混進家屬隊伍的滿營軍官被識破身份之後,看向工農革命軍戰士的目光裏頭有著畏懼,但是轉向湖北新軍傷兵的時候,立刻就趾高氣揚起來。工農革命軍的官兵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章瑜命令絕對不能在釋放俘虜的行動中發生流血衝突。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工農革命軍嚴格對家屬搜身,收繳違法攜帶的武器,而且對臨時居住營地也進行了嚴格控製。雖然滿營的軍官有自己的想法,不過他也沒膽子與其他赤手空拳的手下對工農革命軍發動攻擊。

陳獨秀更是嚴令嶽王會的人不許動武,不僅如此,陳獨秀更調動嶽王會的人站到工農革命軍背後。如果工農革命軍不動,嶽王會也決不會主動行動。常恒芳對此並不讚同,他道:“大帥,為何如此。”

陳獨秀知道短時間根本不清楚,他反問道:“你這是要違抗軍令麼?”

嶽王會上下自打回到安慶之後就強化紀律,陳獨秀這麼一問,常恒芳也不敢再什麼,他喊道:“嶽王會的同誌們列隊跟我走。”畢竟是經過一個月的認真訓練,部隊幾乎是習慣性的列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見沒人再阻攔自己,滿清的管帶神色輕鬆不少,“各位,你們趕緊列隊,跟著我們回武漢。”

被釋放的新軍官兵見到有軍官發號施令,正準備靠過去,卻被自己的親人僅僅拽住,“跟著我回家。咱們不當兵了。”

這些新軍官兵愣在當場,他們不理解自己的親人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家屬們眼見自己的親人居然傻乎乎的要跟著軍官回武漢,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有人高聲喊道,“你們知不知道上一批被放回去的人遭了什麼罪麼?他們被打死了好多。”

聽到這話,所有被釋放的官兵都愣住了。

有人帶頭出真相,新軍家屬們自然也不再顧及。更多家屬已經拉住自己的親人喊道:“千萬別回新軍那裏了,趕緊回家。”

見自家親人如此著急,新軍的官兵也知道事情不對。而家屬們也開始給他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一批被人民黨釋放的戰俘們自然不會選擇投身革命,更不會選擇投奔“安徽佬”,他們都選擇了返回湖北。這些湖北新軍知道,等待他們的自然不會是歡迎。不過他們萬萬沒想到,自覺自願的回到了湖北之後,湖北方麵並沒有覺得這些人是忠誠的,相反,湖北軍政兩方都開始對第一批俘虜開始了大規模的調查。

合肥戰役的大敗讓張之洞感覺極為不滿,他身為軍機大臣,為國出力的時候居然遭遇慘敗。若是人民黨把戰俘都給殺了,湖北新軍還能個“血戰到底,全數盡忠”,偏偏人民黨把戰俘都給釋放了,這種“盡忠”的法都無法使用。滿清曆史上殺戰俘是傳統,既然這些湖北新軍沒有“盡忠”,那麼湖北當局就不得不“弄明白”為何這些湖北新軍如此“不忠誠”。

於是第一批回去的戰俘可是遭了殃。首先就挺了他們的軍餉,接著就是各種審問和拷問。第一批釋放了兩三千人,這數目甚大。為了審問這些人,可是把湖北方麵給累壞了。在審問過程中,湖北方麵不得不利用了一些特別的人,那就是“滿營”。自打1904年開始,荊州駐防八旗就在湖北新軍裏頭當兵,而且主要集中在第八鎮的三十標,他們的統領也是旗人。在1907年年初的第一次安慶戰役後,北京方麵又派了很多旗人到各地新軍。這些人充當的就是“監軍”和“密探”的角色。

第八鎮統製張彪本來想著把這些新軍審問後遣返回家就行了,而這些旗人則認為應該嚴查到底。張彪雖然沒有親自領兵,但他是湖北新軍的總指揮,經此大敗,他也不好再多什麼。於是旗營就擔當了審問的工作。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是想通過“查出革命黨”來獲得功勞。現在可是有了機會,對這些“不忠誠的俘虜”,旗人自然是想盡辦法來證明這些人與革命黨勾結。一時間,湖北新軍裏頭掀起了腥風血雨。三百多與滿營有過過節的被俘官兵成了“亂黨”。

讓這種行動火上澆油的是,湖北方麵把第一批“檢舉亂黨”的電報發到了北京,居然得到了陸軍部的大力稱讚。而且陸軍部給湖北下了通告,凡是檢舉十名亂黨,證據確鑿的,可升官一級。陸軍部隻是在鼓勵這種檢舉亂黨的做法。可是這電報公文傳到了武漢,下頭可就真的要“檢舉十名亂黨”,而且肯定要弄到證據確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