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 勞動和平等(三)(1 / 3)

“咱們的鐵路枕木下陷的太厲害,泥土軟,加上一直在抽地下水,經常會出現路軌傾斜的問題。”

“工程的運輸,特別是扁擔和竹簍供應不足。而且扁擔不如木杠。”

“群眾偷拿工程用品的問題很多,咱們現在也沒有足夠的人手來看管工具。”

“沼澤裏麵刨出來不少屍骨,群眾覺得害怕。”

…………工程計劃處的張處長絮絮叨叨的向陳克訴著種種問題。陳克不點頭,也不應聲。這種“官僚就沒擔當,遇到問題的時候第一念頭就是推脫責任的態度,陳克覺得挺親切的,他自己也曾經是這樣的王八蛋。而陳克堅信一句話貌似是心理學家過的話,“當我們真正凝視自己的時候,就會發現,我們自己所厭惡的一切齷齪的惡行,其實都是自己所具備的特質。”

任何組織裏麵都是多幹多錯,隻要有張處長這種貌似能夠看到問題,但是卻不肯動手解決問題的家夥存在,一個組織就肯定無法和諧。柴慶國不管有什麼樣的個人特點,本質上卻是一位敢作敢當的同誌。他對張處長的不滿,陳克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就在陳克考慮著這些組織建設問題的時候,就聽到張處長問道:“陳主席,你怎麼看?”

陳克差點脫口而出,“我想把你撤了。”他不得不伸手揉了揉眼睛,才勉強按捺住這種衝動。此時是不能話的,如果遇到一個人,最佳的方法就是不要話。即便你不話,他們還能夠給你編排出不少東西,隻要你開口一話,無論什麼,都會落入這幫人的圈套。陳克不想強行撤掉張處長這類人,組織製度這種玩意,怕的就是搞證。而張處長這類人比例極大,可以殺之不絕。殺了這麼一個張處長,那就能冒出十個張處長來。而且他們會更狡猾,做事更隱蔽。對張處長這種人,就隻能靠管理來製服他們,靠教育來盡量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到勞動本身之上。

見陳克不吭聲,張處長也沉默下來。人都有一個好處,至少在有明確目的之前,還是懂進退的。陳克也努力的調整心態,好歹張處長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必須靠組織的力量來約束他們,而不是靠地位強行打擊這幫人。

就在此時,陳克聽張處長問道:“陳主席,有人組織上準備安排顧璐同誌當工程兵學院的政委?”

聽了這話,陳克即便是再努力讓自己能夠平靜的對待問題,也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陳克能夠感覺到自己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都有些發僵,胸中騰起一股按捺不住的怒火。

忍住,忍住,不要先入為主!陳克在心裏麵反複對自己道。人民黨的晉升要經過公示,而這次提拔顧璐的過程的確有很大的“幸進”味道。張處長是黨員,他有這個權力討論這個問題。即便如此告誡自己,陳克依舊花了半分多種才算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極大不快。

“對顧璐同誌的使用問題,肯定要經過黨委的討論。咱們兩個在這裏這個幹什麼。”陳克笑著對張處長道。陳克看到張處長的臉sè顯得相當的尷尬,那是混合了畏懼與不甘的神管如此,張處長依舊試探著道:“陳主席,我一直堅定的支持建立工程兵。搞了這麼久的後勤,我認為如果不組建專門的部隊,這工程效率就是上不去。如果組織上要組建工程兵部隊,我希望能夠考慮我。”

聽了這主動請纓的話,陳克也沒什麼,而是繼續大步向前走去。顧璐是有著背後強力推薦的人選,這個第一批從大別山走出來的年輕同誌今年隻有是履曆上卻已經是起起伏伏。

顧璐在南京戰鬥中表現的相當出第一線裏麵作戰英勇。軍隊普及教育,顧璐沒有功名,又認幾百字,懂算盤。很快就提拔成連文化教員,在軍隊裏麵的學曆考試中,他是最早一批得到學畢業文憑的軍人之一。這本來該是一帆風順的未來卻未必那麼風順。作為組織上掛號的“重點培養對象”。顧璐因為服從紀律,在連文化教員崗位上接受了政治培訓,接著就被安排到新組建的排裏麵當文化教員兼後勤人員,結果一幹就是兩年半,從這個排調到哪個排,從那個排調到另一個新排。和他同期的幹部,到了升到團長也大有人在,顧璐的大哥也當上了營長。而顧璐居然始終隻是全軍聞名的優秀排文化教員兼後勤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