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入學率(三)(1 / 3)

“任老師,這是周三會議的討論內容。”安徽師範學院中文係辦公室主任把一份文件放在中文係老師任玉剛桌麵上的時候,任玉剛覺得辦公室主任的目光裏麵有些不明白的東西。謝過之後,任玉剛拿起了那張文件。很快,第五行中《婦女解放運動討論學習》幾個字躍入任玉剛眼簾。這下,任玉剛明白了。

作為人民黨少數幾個高級女部的家屬,任玉剛有時候感覺比較麻煩。在中國人的傳統習慣中,任玉剛也是“任老太爺女兒任啟瑩當下是人民黨安慶市市長,任玉剛一家也從鳳台縣鄉下遷到了合肥市。任玉剛自己一麵讀高中二年級,一麵在安徽師範學院教書。理論上任玉剛參加根據地的統一大學考試,隻要能考上安徽師範學院畢業後他就正式成為一名高學曆教育屆工作者。

即便當下,他教書的錢能夠供養一家的生活。更別任玉剛的妻子已經在合肥國營糧食公司旗下的連鎖早餐店找到了一份工作,現在每早上炸油條。任玉剛從不不認為每回來的時候一身油煙味的妻子有什麼丟人的,幹活吃飯經地義。有智吃智,無智吃力。妻子的辛勤勞動也是有點福利的,連鎖早餐店采取分紅製,每利潤的為員工的工資,幹一拿一錢。同時每每個員工可以分到10根油條的福利,好歹任家的早飯不用再掏錢。沒有鄉裏麵繁瑣的人情,沒有災**的威脅。任玉剛對當下的生活非常滿意,自己和妻子的餘生就在城市裏麵通過勞動度過,供未成年的兩個孩子上學,畢業,等他們上班。至於靠女兒的地位獲取更多的利益,任玉剛從沒想過。

不過任玉剛不這麼想,別的人未必不會這麼想,更何況支撐任家的是任啟瑩這個女兒。外人看待人家的目光就更顯得不懷好意。又瞅了一眼《婦女解放運動討論學習》這行字,任玉剛知道自己就算是不想發言也是不可能的了。

秉持著人民黨的傳統,會議上不喊口號,直奔應該如何解決具體問題的方法。討論會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各個學校動員女生上學。師範學校現在實行的是全免費,國家安排工作的路數。黨委書記徐光才是轉業的政委,一開口就是軍隊裏麵直爽的方式,“同誌們,我覺得大家發動自己的社會關係,直接往咱們師範學校的附屬初中裏麵弄人。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的要為教育事業奮鬥終生,先把人拉過來把教育崗位撐起來再。如果這還湊不夠人,我建議從農村把人弄到咱們的附屬學裏麵來。”

軍人的考慮方式的確是直率,安徽師範學院裏麵有些女老師就是被陳克從安慶搶來的。聽了這話之後,臉上的神sè很尷尬。

“這不等於是拉郎配麼?”教導主任遲疑的道。

“你這個拉郎配用的好。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咱們教育學院下屬不少工廠,印刷廠,玻璃廠什麼的挺多。直接在農村找那種親戚少,孩子多的家庭,把他們給直接遷到城市裏麵來。爹媽想混口飯吃,怎麼都能給他們安排。這些孩子不就歸咱們了。”

“許書記,你到底是怎麼看教育工作的?”數學係教師柳玉禾被人民黨從安慶搶來。雖然她不會直接抱怨當年人民黨的粗暴方式,但是聽徐光才的建議,她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徐光才嚴肅的答道:“大家都是文化人,覺得教書育人是件很高尚的事情。我也這麼覺得。但是,在新製度下的教育行業不是私塾。而是整個國家體係中間的一環,還是非常重要的一環。是工業社會中的一個重要行業。既然我們需要老師,就得千方百計的往這裏弄人。工業社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這個社會節奏非常快,規模空前的大底管理到每一個角落。有些同誌在合肥市區已經待了五六年,少了也待了兩三年。我當兵的時候多次經過合肥,那時候合肥市區才多少人?五萬人了不起了。而且這五萬人裏麵,大多數都是居民,還有來這裏打個零工,討口飯吃。現在光咱們安徽師範學院連老師帶學生,加上附屬中學,附屬學,一共有都少人?五千人。這五千人全部在麵造冊。有名有姓,包括未來他們幹什麼工作,幾乎也都給安排好了。合肥駐紮了一個師,兩萬人,這兩萬人更是黨讓他們幹什麼他們立刻就幹什麼。光這就兩萬五千人,而且完全在控製之下。咱們不用往太久,六年前我們攻克合肥的時候,那時候合肥的五萬人,能有多少人在此強有力的控製之下?能有三千人就了不起了吧。”

數字和現實麵前,任何想象都會被輕易極快。聽著徐光才的話,安徽師範的老師們一個個不吭聲了。

“現在合肥市區人口將近十五萬,而且都在管理之下。原本的五萬人被吸納進社會管理體係裏麵,多出來的十萬人完全都是被排進來的。他們在幹什麼?都在工廠,鐵路,港口,各種科研單位與社會服務單位工作。同誌們是工業體係下的教師,你們也是整個大工業體係下的一部分。這麼十五萬人,我們的目標起來很簡單,讓他們擁有初中文化水平。原本一個私塾,就教育那十個八個人。安徽全省才幾個私塾?往頂了講,一萬個!滿打滿算能教育十萬人。按照那方法,整個安徽的私塾連合肥市的這些人口都教育不過來。陳主席當年從安慶請了幾百女學生回來,有人陳主席太霸道。有人陳主席離散人家骨肉。但是這些老師按照兩百人算,語文、數學、自然、美術、地理。一個班教五十個學生。按照工作了四年計算,正好教出一批學畢業生。這就是一萬學生。就算是那幫讀書當了官的家夥,放到咱們現代的社會裏麵,就算是他們熟背四書五經,工廠裏麵招工的時候還不要那幫不知道自然科學,不懂得打算盤,不懂得數分數和加減乘數的讀書人呢。就算是安徽原來有一萬私塾,一個私塾也就那麼一個先生。二百女學生教育出來的學生就是一萬私塾先生的十分之一。有兩千女學生,就頂得上那一萬私塾先生。就是一個女學生頂五個私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