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和平期(七)(1 / 3)

人民黨在江蘇的存在是公開的,僅僅是因為人民黨中央決定暫時不幹涉江蘇事物,這才有江蘇特別行政區的存在。現階段人民黨也就是明麵上的商業與暗地裏的情報機構在江蘇。

江蘇內部的鬥爭,人民黨情報部門非常清楚。19年11月,江蘇國防軍司令餘晨與江蘇議會的鬥爭日趨激烈。餘晨並不想讓任何人擁有江蘇都督繼承權的法統,他本人已經得到了王有宏的支持,議會裏麵試圖掀翻餘晨的議員們幹脆試圖利用人民黨的法統來對抗餘晨的法統。

好在江蘇情報部門負責人也是老政工,他按照實事求來分析問題,總算是看清楚了事情的本質。江蘇議會的議員們早就沒有以江蘇為根據地,進而爭霸下的打算。他們要的僅僅是維持他們在江蘇的權力。既然議會有了“統治階級的自覺”,那麼靠武力淩駕議會之上的軍政強權自然是這些人要努力反抗的對象。王有宏近二十年對江蘇的統製好歹有了威望,江蘇沒人敢直接挑戰王有宏。作為軍政製度的第二代餘晨,議員們可沒有想俯首帖耳的順從打算。

當然,江蘇議員也不敢旗幟鮮明的投奔人民黨。因為議員好歹還是能對餘晨進行鬥爭的,人民黨則是江蘇根本無法鬥爭的對象。若是利用人民黨不成,反倒“引狼入室”,江蘇議員們也是絕對不肯這麼做。

“江蘇議會派這就是首鼠兩端!”江蘇情報部門的負責人在會議上與同誌們做了判斷。

判斷可以隨便下的,事情的本來麵貌則沒有那麼簡單。以今年七十歲的張謇為代表的一部分議員居然想在江蘇搞土改,而且土改目的竟然是要緩和江蘇的根本矛盾,跟上中國整體形勢之後再與人民黨進行政治上的對抗。除了軍政派、議會派之外,江蘇竟然還出現了有別於兩派之外的第三派。這樣的變化,令江蘇情報機構感到有些棘手。

江蘇現存的三派之間,鬥爭也顯得極有意思。張謇與餘晨在土改方麵進行了合作,在這方麵他們與江蘇議會派是鬥爭狀態。然而這個“土改合作派”內部同樣充滿了激烈的鬥爭,誰能主導“江蘇土改”,並且引領江蘇土改成功,誰就肯定是未來江蘇的領導者。餘晨因為擁有王有宏的背景,大有占據主動權的趨勢。於是在反對餘晨方麵,張謇為代表的土改派與江蘇議會派倒是有比較接近的共同利益。

這隻是江蘇上層矛盾的主要表現,在其中更有紛繁複雜的各種派係鬥爭,往日恩仇糾葛,家族以及地域之間的鬥爭。最後江蘇情報部門的報告裏麵幹脆引用了一句話,“廟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尚遠此時已經出發去四川和雲貴視察工作,中央裏麵政治局5+變成了+,章瑜作為宣傳部長,根本不在乎他其實沒有正式投票權,而是幹脆就主持了會議。

陳克從沒有要樹立第二人的打算,也沒有任何打壓第二人的動作。他就是堅定不移的維持黨的組織紀律,所以會議上誰願意多發言,或者某些會議上因為工作或者研究範圍成為臨時主導者,這對於位於權力頂峰的政治局常委倒不是問題。大家都知道陳克根本沒有獨霸權力的愛好與想法,他隻打擊試圖獨霸權力的人。打擊試圖獨霸權力的人,是政治局常委乃至政治局的一貫傳統,所以章瑜的作風反倒讓他安然無恙。

“廟妖風大,池淺王八多。這話的好!”章瑜讚道。

陳華道:“原本覺得滅了江蘇不過是舉手之勞,現在覺得這簡直是活教材啊。”

齊會深點頭稱是,“真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江蘇和咱們是一塊兒搞起這個來了。”

徐電對此也深表同意,“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是非。外有英美蘇聯,內有江蘇西北,我現在覺得做學生可真好。隻要自己肯學,這些國家和勢力可是免費當老師的。”

負責人事工作,等於是掌握了人民黨的未來,主管人事的齊會深重要性絕不在陳克之下,這次黨校幹校學習中,齊會深主持幹部教育工作,“資本主義製度比封建製度進步在哪裏?就是進步在資本麵前人人平等,不論你血統是不是高貴,出身是不是顯赫,或者職務有多高。資本主義製度發展到最後,就隻有資本麵前人人平等這一。江蘇這麼一個搞法,我倒想看看他們是能夠突破江蘇的封建製度體係,進步到資本主義製度,還是跟《**宣言》裏麵所的那樣,止步於封建社會主義那一層。”

聽齊會深的高瞻遠矚慷慨激昂,章瑜笑道:“老齊,你竟然能讀懂《**宣言》了,了不起啊!”

齊會深根本不為章瑜所的而動,他坦然答道:“生搬硬套,牽強附會而已。以前陳主席跟老太太一樣講年年講,要謙虛謹慎,要有做學生的心態。當年處在艱難狀態的時候,我倒是覺得老子下第一。現在真的占了這麼大優勢之後,才有點明白應該怎麼從其他人那裏學習,應該去學點什麼。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那老齊你也能和孔子比肩了。”章瑜的話聽著像是開玩笑,但是他的語氣神情卻沒有絲毫的玩笑意思。

陳華與其他同誌一樣,這兩年終於能露出笑容的日子比緊皺眉頭的日子多。他笑道:“行了,自吹自擂到此為止。現在看江蘇張謇是準備走資本主義道路,這餘晨有可能是想走封建社會主義道路。當然,沒有王有宏在背後指揮,我們並不知道餘晨這人的政治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