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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製派為主的海軍中有人投奔皇道派顯得有些意外。.曰本陸軍屢戰屢敗,相比較起來海軍還算是不錯。北一輝交談中發現,這幾位投奔皇道派的年輕海軍竟然是因為厭戰,實在是不能不生出一種訝異的感覺。
那位明確表示厭戰的青年海軍尉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北先生,我家有兄弟五個,父母去世的早,我哥哥幾年前在朝鮮戰死。骨灰隨著撤退的部隊一起回到曰本。那時候我還在軍校讀書,後來回家探親的時候才知道,送回戰死者的遺骨時,我家的叔叔伯伯為了想得到撫恤金,在兵營門前爭奪起我哥哥的遺骨!”
聽到這裏,這些年輕軍人們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這種事情不是隻發生過一次兩次。北一輝組織裏麵末鬆太平大尉在青森聯隊的時候就起過這種事情。末鬆太平大尉還講過另外一件事:“朝鮮戰爭緊張的時候,青森第五聯隊其中也有的父母給出征的兒子寫信,戰死之後用國家發給的錢來盡孝吧”。
年輕的海軍尉官正色道:“如果是為了保衛曰本,什麼樣的戰爭我都會參加。可現在與中國打仗並不是為了保衛曰本,達官顯貴們都隻是為了自己。戰爭隻是讓曰本越來越衰弱。根本沒有能夠讓曰本更富有。那些軍隊裏麵的宣傳一句都沒有實現。”
“如果曰本被中國打敗呢?”北一輝忍不住問道。戰爭的確沒有辦法給曰本帶來利益,可是人民黨很可能就要對曰本展開戰爭。這不是人民黨到底有多好戰,而是局勢肯定會向這樣的方向發展。如果人民黨要向南邊的荷屬東印度開戰,就絕對不可能放任北方存在擁有強大海軍的曰本。
“這個……”年輕的軍人們用訝異的目光看著北一輝。這位大人物出這樣的話,他們就不能不考慮一下北一輝到底想什麼。
北一輝卻沒有繼續下去,這幾年來他一直在考慮未來中曰之間的關係。曰本已經不可能壓製中國,那麼未來的中曰關係到底會是怎麼樣?如果中國隻是把曰本限製在曰本列島,那麼曰本也不可能有什麼未來可言。從政治成本的角度,恢複舊時代的華夏朝貢體係,偶爾扔些殘羹冷炙給曰本收買一下人心,這麼做對中國來或許更劃算。這樣的未來卻不是北一輝所希望看到的。即便曰本自己能夠發生完全的革命,曰本的未來也不可能掌握在曰本手中。這是北一輝最感到難以確定的事情。
年輕人看北一輝不話,他們壯起膽子試探著道:“北先生,我們想支持您這樣的人成為曰本的領導者。您在東京附近搞的一些公社,讓我們都很憧憬您的為人。”
聽了這話北一輝苦笑了,地震後北一輝算是出了名。他就在東京外圍一些地區搞了幾個農村公社。農村公社也沒什麼稀奇的,白了就是蘇維埃組織。依照科學與明煮的組織方式,在幾處土地上廢除了封建製度,實施了集約化經營。大事情都通過蘇維埃會議的方式討論經過,對勞動者同工同酬,實施嚴格的財政預算以及經營策略,農產品與幾個連鎖食品企業掛鉤進行一條龍服務。
在實施這個的過程中,北一輝可是沒少遭到刁難,他是靠著自己的身份才頂住了壓力。個不好聽的,北一輝就是個封建主,隻是在自己的“領地內”實施了蘇維埃製度而已。這樣的組織方式在國際上根本談不上先進姓,也就是在曰本這個地方,才能靠規模優勢對中資本呈現出競爭優勢,又靠了內部的分配製度抗住了大財團的壓力。見識過中國工業對農業的反哺,北一輝覺得自己這幾個連中國的生產大隊規模都比不上的農村公社實在是夠可憐的。北一輝也曾經想把這些土地規模擴大,盡可能把土地練成一片。結果遭到了周邊地主們的堅決反對。理由千奇百怪,總之是對北一輝的公社製度有著極大的反感。
但是在這幾位年輕人眼中,在很多人眼中,這些公社首先就是沒人挨餓。公社優先滿足自己的供應,多出來的產品與外麵交易,獲得的盈利則由公社會議討論後分配使用。曰本的農民除了夏季緊張的耕耘土地外,冬季則須進城作工,即使如此,一年所得除去租稅,往往難以維持一家人的溫飽生活。農村公社能夠不挨餓,還有盈餘分配,這可是非常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