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如血,積石山穀之中的一場大戰已經歸於平靜,漫的烏鴉,在那些戰死者的屍身上空來回飛舞著,等待著享受它們的饕餮盛宴。//. 訪問下載//
杜睿手中寶劍在一個吐蕃兵士的屍體上擦拭了幾下,劍身鋥亮,寒光閃閃,掃視了一眼戰場,遍地吐蕃兵士的屍體,破碎的內髒、殘肢斷臂、迸濺的鮮血,乍一看這裏宛如修羅地域一般。
秦束快步走了過來,也朝著杜睿的身邊看了看,不禁暗暗咋舌,在杜睿周身吐蕃人的屍體丫丫叉叉的堆積了老高,都要超過人的膝蓋了,再看杜睿的盔甲戰袍,早就已經被鮮血染盡,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秦束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輕蔑的道:“吐蕃狗就這點能耐,也想與大唐為敵?”
這話到唐軍心坎上了,這場遭遇戰,隨著杜睿的一聲令下,唐軍好像餓虎撲食一樣撲了上去,一通大殺,吐蕃兵士死傷無數,除了逃掉的外,全成了唐軍刀下鬼。
大唐軍隊就是下無敵的!
如果大唐初建之時,唐軍還沒有這等豪邁的氣勢,那麼現在,經曆了無數的勝利之後,唐軍完全具備了傲視下的資格。
不過畢竟兩軍人數相差不,唐軍也沒辦法將吐蕃大軍全都留下,經過統計,此戰剿滅的吐蕃人不過兩萬多人,逃走的至少還有三萬多人。
突然杜睿感覺自己的腳邊動了一下,長劍立刻就揮了過去,可是還沒等落到那個人的身上,就聽到一聲生澀的漢話。
“莫殺我!莫殺我!饒命啊!饒命啊!”
“吐蕃狗居然還敢裝死!”秦束怒吼著,翻開那些死屍,將地下的一個吐蕃兵士給拉了出來,看服飾還是個千夫長,不過此時這人早就被嚇得渾身戰栗,一股尿騷.味傳來,杜睿不禁皺眉,這個千夫長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看起來吐蕃人也不是全然不怕死的。
秦束厭惡的一把將這個千夫長推開,暗罵了一聲晦氣。
杜睿手中長劍指在吐蕃千夫長咽喉上,千夫長頓時被嚇得心膽俱裂,連聲求饒,一顆頭顱重重叩在地上,衝杜睿一個勁兒的叩頭。
“我問你幾句話,你要是回答的好,本帥就饒了你的狗命!”杜睿沉聲道。
“謝唐軍爺爺!”千夫長見保命有望,宛若聽見音仙樂似的,歡喜不已,忙道,“唐軍爺爺有話隻管問,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的大軍現在在什麼位置!”杜睿眼中精光暴射,直視著那個吐蕃千夫長,他知道洛桑帶出來的肯定也不是吐蕃真正的主力,真正的主力應該還在後麵的某個地方。
千夫長應聲蟲似的應道:“洛桑總共派出了十股部隊,有千人一隊的,也有萬人一隊的,他自己親自率領了五萬人走積石山這一路,剩下的由洛桑的弟弟葛布率領,如今就駐紮在距離積石山五十裏的地方!”
杜睿聞言,眼中厲芒閃爍,死盯著這個千夫長,千夫長隻覺杜睿的目光如同利劍在剜心似的,不等杜睿再度詢問,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還有,還有,讚普和大相率領三十萬人已經兵出大非川,隻等著開春之時,就要全麵進攻了!”
“葛布的手上有多少人?”杜睿壓抑著心中的狂喜,接著問道,這消息實在是太寶貴了。
“大約五萬人。”千夫長略一猶豫,但是在杜睿如同利劍般的目光逼視下,不敢不招。
“五萬?”秦束他們聞言,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五萬再加上方才逃走的三萬多人也就是八萬人了,這裏的唐軍隻有三萬多人,雖然是唐朝最為精銳的飛虎軍和左屯衛軍,可是遇到吐蕃的將近十萬精銳,也是夠嗆,要知道,蟻多咬死象,更何況洛桑將那五萬大軍交給自己的親弟弟統領,應該全是精銳,真正打起來了,唐軍未必占得了便宜。
“大帥,這要如何是好?”秦束他們盯著杜睿,目光灼灼,一臉的期盼,等著杜睿拿主意。
“這附近沒有別的唐軍,隻有我們三萬人馬。”杜睿沉吟著道,“若是請求援兵,肯定來不及。機不可失,失則不再,這機會絕不能錯失!”
洛桑率領的這十多萬人,是吐蕃侵犯大唐的先鋒,若是被唐軍幹掉的話,那好處不需要的,一柄長槍,槍頭被折斷了的話,也就沒什麼威脅了。
“隻能靠我們自己了!”杜睿左手緊握成拳,狠狠一晃,下定決心,道,“我們去幹掉這個葛布!”
“幹掉葛布!”唐軍齊聲大吼,如同雷鳴,聲浪一浪接一浪,直衝霄漢。
也不休整,杜睿急令全軍上馬,朝著那個千夫長所指的方向,疾馳而去,人如龍,馬如虎,氣勢洶洶,誓要將吐蕃人盡數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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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就在距離積石山五十裏處,有一座吐蕃營寨,這裏就是葛布所率大軍駐紮的地方,一隊隊吐蕃兵士頂盔貫甲,來回巡邏,整個營地戒備森嚴。
葛布的帥帳極為寬大,很是顯眼,帳幕外麵矗立著一根旗杆,旗杆上帥旗飄飄,在風中獵獵作響。
“什麼!?你們什麼?”
突然之間,帥帳裏爆發出一聲驚的咆哮,如同炸雷,震人耳膜。
帥帳裏,葛布臉色鐵青,一雙眼裏盡是憤怒的火焰,灼熱的足以把空氣點燃,死盯著幾個狼狽不堪的將領,怒氣衝衝,手按在刀柄上,恨不得把這些將領砍了。
這幾個將領個個一身的傷,渾身上下鮮血淋淋,如同在血水裏洗過澡似的,他們都是跟隨洛桑兵出積石山的將軍,原本是偷襲,結果唐軍早有準備,一場大戰下來,吐蕃傷亡慘重,要不是他們逃得快,恐怕此時都成了唐軍刀下鬼。
洛桑兵進積石山,原本誌得意滿,滿打滿算,一定會打大唐一個措手不及,很可能占據河西之地,最差最差,也能大肆擄掠,收獲一定很豐厚。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幹,剛剛進入積石山穀,就遭到唐軍的迎頭痛擊,傷亡慘重,就連洛桑本人都被唐軍殺死了,到眼下為止,逃回來的將領就有五個,沒有逃回來的又有多少?
不單單是他們,那些外出劫掠的部隊,也紛紛狼狽的逃了回來,一個個都是損失慘重。
聽到自己的哥哥居然都死了,由不得葛布不怒發如狂。
原本洛桑讓他駐守中軍大營,葛布還滿心的不情願,以為洛桑是看了他,可是現在聽到洛桑居然死了,葛布也是悲從中來,怒極攻心,他自就沒有父母,是哥哥洛桑一手將他拉扯大的,教他騎馬,教他武藝,現在征伐大唐的戰役才剛剛開始,哥哥居然就命歸黃泉。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哥哥被人殺死嗎?”葛布怒氣上衝,直貫頂門,吼得山響,點著一個將領的鼻子,口水噴了這個將領一臉。
“將軍!”被葛布怒罵的那個吐蕃將軍委屈的道,“那個唐將實在是太厲害了,洛桑大帥和他才交手了幾個彙合就被他打下馬來,然後還沒等我們去救,就被砍了腦袋!”
“放屁!”葛布怒吼著道,“我的哥哥是吐蕃第一勇士,怎麼會被人這麼輕易的殺了!謊,你們都在謊!一定是你們不肯盡力,來人啊!將他們全都殺了!”
立刻就有親衛上前,要壓著幾個將軍出去,其中一個人見葛布既然要殺了他們,登時也怒了,跳了起來,大聲道:“我看誰敢!”
喊完怒視著葛布,道:“葛布!你沒有權利殺我們!”
葛布怒道:“敗軍之將,我怎的殺不了你們,難道你們要造反嗎?”
那個將軍冷笑一聲道:“哼!葛布!你不過就是個萬夫長,我可是讚普駕下的左衛將軍,我的官職比你大,現在洛桑大帥死了,這裏我就是主帥,還有難道失敗的責任真的是我們的嗎?在出發之前洛桑千保證,萬保證,唐軍不會來得這麼快,而且不會有防備,可是現在呢,唐軍好像有未卜先知之能,在我們要去之處等著我們呢!”
他剛一玩,立刻就有將領附和道:“以往唐軍是追著我們打,這次唐軍是等著我們撞上去,一個不察,就給唐軍打得大敗,我們都是聽了洛桑大帥的命令才去的,戰敗了,責任也不在我們的身上。”
以往,吐蕃進犯河西之地,無往而不利,撈夠了好處就逃,唐軍隻能在後麵追擊,卻是無可奈何。而這次,杜睿改了打法,而是在吐蕃大軍可能出現的地方等著,吐蕃軍隊一個不察,就吃了大虧。
杜睿這樣安排也是利用了吐蕃人的弱點,要害!
吐蕃的要害在哪裏?
那就是貪婪!
吐蕃進犯河西之地,一定會去富饒之地,一定以多加擄掠為重,唐軍隻需要在富饒之處等著就是了,而且還有馮照的斥候部隊,四處探查,吐蕃人可以是毫無秘密可言。
事實證明,杜睿的判斷完全正確,吐蕃軍隊不斷遭到唐軍的打擊,傷亡慘重。
至於洛桑一路,也是杜睿分析之後的結果,積石山穀地形極其險惡,氣候多變,有的時候大白都能下起雪來,基本上稱得上是人跡罕至,杜睿猜洛桑一定會以為唐軍在那裏沒有防備,從那裏偷襲,結果一招中的。
“哼!”葛布冷哼一聲,因為被將領揭自己哥哥的短而惱羞成怒,臉孔都有些扭曲了,怒吼道,“你們誇大唐軍是為你們的無能找籍口!你們這些人都該死!我要上報讚普,我”
葛布的話還沒有完,外麵路然傳來了一陣戰馬奔騰時發出的轟隆聲。
葛布麵色驟變,驚道:“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
就在他們互相指責的時候,杜睿已經殺到了。
杜睿騎著駿馬,盔甲之上依然血跡斑斑,如同殺神一般,手中長槍對著吐蕃營地一指,好似驚雷閃電,威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