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越來越模糊,心跳也越來越難以控製,一切都在離她遠去,縱然她伸著的手真的很想抓住,依然抓不住被時光帶走的一些東西。
怎麼辦?
怎麼辦?
徐寧愚是最早一個放棄從門入的一個,往旁邊往了望,發現果然是有一個落地窗直通室內的,想也不想,提著他的隨身醫護箱就過去,透過不太能從外麵看到裏麵的玻璃,他果然看到起居室的沙發空隙後麵,倒在樓梯旁邊不遠處的身影,縱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驚駭出口。
“小扶!”
甘軻扶不曉得自己這一倒,還有沒有再起來的可能,她清楚的是當自己的意識再次轉回時,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當視線恢複過來之後想看清,原來是一間完全素白的天花板,試探性的抬抬手,雖然有些吃力,倒還是能動的,這樣她是不是可以判定為,自己還沒那麼倒黴,還是可以站起來的?
轉頭,這裏果然是一間病房,顯然,還是間條件不錯的單人病房。
“看來運氣還算不錯的,這樣竟然還能活過來?”
“你再不好好休養治療,再多的好運都會給你耗光的。”
從另一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本能反過頭去,果然,那裏正坐著她此生最不願意見的男人。
男人一身習慣穿著的某知名品牌貼身手工西裝,明明是醫院病房裏的普通椅子,愣是給他坐出高端真皮老板椅的感覺,而且這裏明明是病房,身邊的桌子和腿上堆放了些不少文件,素日讓人心驚膽戰的藍色眸子,因為架上了副黑邊眼鏡,褪去了些冷寒銳利,反倒多出點斯文秀雅。
長腿自然的翹著,穿著黑色牛皮鞋的腳尖快要踢到她的病床了,可縱然如此,這個本該快要進入半百的男人,竟然絲毫沒有損壞他曾經的優良氣質,反因發間的絲絲斑白,更添了魅力?
歲月對於一些人來說果然是眷顧的,例如這位先生……而對於一些人果然是涼薄的,例如……她……
“我當誰有這份閑心,寧願耗費這麼多時間,也要等我醒來嘲笑一番,合著安先生比鍾先生還無聊,寧願屈尊在我這病房裏辦公,也要奚落一下這個曾經踩過您的女人是不?”
甘軻扶說著,撐起不太習慣在人前躺著的身軀,不過她雖然超乎自己預料的醒來了,可到底還是高看了自己的體質,也不知道這一下躺了多久,整個身體在她想要撐起來的那一刻便酸痛不止,連帶著說話都十分吃力。
“我沒那麼閑!”
到底看不得一個女人在自己麵前這麼麵前逞強,安流槿將手中的鋼筆和文件移放到一邊的臨時“辦公桌”上,起身過來,將她的身子扶起,又在背後給她多放了兩個枕頭,這才將她放好,邊道。
“你這一倒,就是三四天,又趕上工作日,你那幾個寶貝孩子,個個都在學業最關鍵時刻,昆在新西蘭也有很重要的任務要做,不然以後就算我有意讓他接班,估計他也很難服眾,所以我把他趕回去了。”
估計是坐的有些久,腿腳有些麻了,安先生猝不及防的腿腳軟了下,扶著甘軻扶的身子,經不住往手中病重中的女人病體上傾,幸好安先生反應向來快,雙手及時撐住甘軻扶雙肩旁的枕頭上,這才撐住自己下傾的身子。
這樣一來被他丟掉的甘軻扶卻不免被“放”的匆忙些,幾天沒有活動過的身子被晃的腦袋整個晃了下,當視線重新回到意識時,近在咫尺的男人麵孔,尤其那雙近看之下更感幽深碧色的眸子,不知是不是這幾天沒吃過飯,餓的緣故?更讓人炫目。
兩個人都為這突然的親密距離不適應的麵漏尷尬,甘軻扶轉目看看他這一軟,閃的快要脫離他的鼻梁落到自己鼻子上的眼鏡,到底沒心沒肺慣了,伸出食指給他把眼鏡戳回他眼睛上,率先說。
“眼鏡都要掉啦!沒看出來,安先生還是個近視眼?或者,老花眼了?”
遇上這樣的女人,安流槿覺得除非有聖人的修行,不然估計很難做到心如鏡湖吧?太鬧心了……
想到這,他真心覺得沒必要再和這女人糾結這個,隻好先與她分開,將眼鏡扶了個舒服的角度,坐回原位,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的父母,雖然不至於行將就木,到底也上了年紀,朋友又都拖家帶口的,而且我想你還沒做好準備和他們明說,這事最好還是你自己決定的好,就擅自做主將他們都趕走了,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似乎沒那麼好打發,你得自己想辦法。”
甘軻扶倒是十分自在的想伸個懶腰,發現手上還紮些“大大小小的針管,這才有所顧忌的收斂了些,道。
“阿愚哥是沒問題的,他是所有知情人中最清楚我身體狀況的人,可以說是我的主治醫生,他很清楚什麼該對我親友說,什麼不該說。”
“你這麼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