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種,快把青魂草交出來!”
幾個男孩子圍著一個瘦小的孩童,用腳尖踢他的後背,瘦小孩童死死攥著一株略有些發紫的青草,嘴巴溢出鮮血,卻不肯鬆手。
“賤種,快點把青魂草交出來!不然今天就讓你喂野狗!”
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孩子,為了一株藥草,竟然說出要取人性命的話,而且並不是威脅,他們在這小山村內長大,既不發達也沒有豐富的資源,想要賺錢,隻有進山采一些靈草,販賣給村裏的長者。
地上躺著的那個男孩,手裏攥著的青魂草就是一種極佳的靈藥,數量足夠的話可以為孩童打開經脈,走上修行之路。
他們都是村裏的人,地上的孩子,名叫任天浮,他的母親和村外的男人結合生下了他,村裏極重女子貞潔,他們認為任天浮的母親敗壞了名聲,是他們的恥辱,連帶著任天浮也受盡羞辱,村裏的孩子們更是謹遵大人的教誨,對待任天浮就像對待一頭牲畜。
任天浮一聲不吭,母親得了肺癆,還要靠這株青魂草換買藥錢,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的。
孩子們大概是累了,一人一腳,踩在任天浮的臉上,解開褲帶,釋放著怒氣。
任天浮等孩子們都走遠了才敢伸展開身子,破破爛爛的衣衫裏麵滿是淤青,他並不怨恨自己的母親,他怨恨的是那個拋棄他們母子的父親,但即使怨恨,他的眼神還是透澈、幹淨,孩子的怨恨能有多大呢?他還隻是個孩子,他也隻是個孩子。
任天浮拿起青魂草,趕緊跑回了家,山裏多異獸,自己九死一生才摘來青魂草,他可不希望功敗垂成,他厭惡失敗的感覺。
“娘,娘,我回來啦。”
小任天浮剛到大門口就呼喚著他那一輩子都沒和人紅過臉,說過別人一句不是的娘。
娘親並沒有應答,娘一定是睡了,咳得那麼厲害,一定得備點溫水在旁邊啊。
門是半開著的,破舊茅草屋的牆壁上沒有一絲灰塵,窗前放著兩盆花,陶盆是任天浮做的,花是任天浮在後山采的。
小任天浮躡手躡腳走進屋子裏,剛踏入門口他就一動不動的站在了那裏,手裏的青魂草掉在了地上,趕緊跑了起來,他娘半蜷著趴在地上,嘴角處流著血,手裏緊緊攥著一個打著補丁的布袋,和任天浮攥著青魂草的手一樣緊,這是他們娘倆的口糧,看來娘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快回家了,要做飯給兒子吃。
任天浮跪在地上,頭埋在他娘親的發絲之間,女人頭發很整齊,隻是沾了一點灰塵,麵龐有些病態的蒼白,但是輪廓可以看出是一個清秀的女子,她此刻渾身冰涼,早已沒了呼吸。
小小年紀的任天浮並沒有驚慌或者嚎啕大哭,隻是抱著母親的腦袋,低聲啜泣著。
天漸漸黑了,任天浮拿起青魂草,大口吞吃著,眼睛有些腫脹,嘴巴不斷地咀嚼,仿佛要咽下去不是青魂草,而是母親的願望。
“娘沒什麼願望,就希望小天浮能走出這裏,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看看外麵的人。”母親的話猶然在側,人卻已經成為了天上的繁星。
青魂草不是什麼藥性猛烈之物,但任天浮也不是成年的修士,他隻是一個剛過了八歲生日的孩子。
一整株青魂草下肚,任天浮終於在藥力的衝擊下睡死了過去。
第二天太陽如常升起,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人們進山采藥,去往遠處的繁華城市購買物品,當太陽掛在人頭頂之時,任天浮才悠悠醒來,身上的淤青已經消失不見,四肢更為堅韌,他抱起母親,埋進了土裏,日子還是一天天的度過,就這樣過了十年。
任天浮一身肌肉如同鋼鐵一般,身上也多了一些傷疤,山中的異獸他都打了個遍,已經沒有異獸還會對他造成威脅。
有一天,十餘個黑衣人來到了村裏,村長對他們畢恭畢敬,原來是尊貴無比的修士大人,據說是來找一個任姓男子,如今應該十八歲左右。村長仔細一想,村中確實有一個任天浮,是那個賤種的兒子,不知道修士大人們找他做什麼?
他們是焚天界任家的人,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一個名叫任天浮的私生子,回焚天界繼承大統。
村裏麵的人都嚇壞了,原來那個賤種竟然有這麼厲害的父親?那豈不是說這一村子的人都要被殺了?
任天浮正好從後山下來,黑衣修士似乎有奇妙的玄術能夠感應到任天浮,禦氣飛身到了任天浮身邊。
“參見少主!”十餘名黑衣人跪倒在地,稱任天浮為少主。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叫我少主?”任天浮穿著一身獸皮,臉上還沒有那種殺伐果斷的氣質,滿臉疑惑,不知道這群人發什麼神經。
“我們是奉家主之命來此接少主回焚天界,家主還說如果少主還未能學會控製玄力的話,就教導少主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