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匆匆流逝,好像發生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兩個人都知道了未來的事,卻對生活沒有太大影響,生活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唯一的變化就是秦廣林卯著勁在積攢家業,何妨像是打開了心結,比以前更有朝氣,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庭中。
國慶七天假沒有去遊玩,而是到河城待了幾天,這一年開始,何妨就要留在自己家裏過年何家已經是娘家,和秦廣林的小家才是自己家。
戊戌年的冬天格外冷。
還沒到元旦,秦廣林就已經把秋衣秋褲毛衣毛褲都穿上,再套個厚厚的羽絨服。
“我要不要留點胡子?看起來更成熟。”
刷牙洗臉完畢,秦廣林拿毛巾擦一下,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左看右看,朝何妨問道。
他胡須並不茂盛,一周刮一次胡子也不會特別明顯,上周刮過以後到這周末剛好一周,下巴上隻有細密的一小層胡茬。
何妨早已經洗漱完畢,正拿著一根胡蘿卜在啃,咬兩口之後見秦廣林已經搞定,便將缺了一塊兒的胡蘿卜遞到他手上她隻是喜歡嚐一下,順便補點維生素。
“紮臉,留它幹嘛。”
“紮紮就習慣了……我以後會不會留胡子?”秦廣林嘎吱嘎吱嚼著胡蘿卜問。
有個先知在旁邊其實挺好的,好奇心可以得到極大滿足。
“留過一陣,後來女兒嫌紮得慌,你就刮了。”
何妨皺皺鼻子,埋怨道:“有了女兒就不要老婆了,我嫌紮你就說紮紮會習慣,女兒嫌紮你就……唔……”
“不留,這就刮。”
秦廣林使勁兒叭她一口,跑到鏡子前開始刮胡子。
忙活一番,把下巴整理幹淨,何妨已經拎起小包,挽住他臂彎一起出門。
今天周末,要去老房子和秦媽一起吃飯,他們一直在家磨嘰到中午才起床,簡單吃點東西便準備過去。
“你媽可能要催生小孩了。”
坐到副駕駛上綁好安全帶,何妨忽然提醒道。
“哦?這麼急?”秦廣林愣了愣,這才結婚小半年。
“再過兩個月你就二十八歲了,其實也不算太急。”
“呃……放心吧,我來應付。”
秦廣林想想確實是,明年二十八歲,女兒出生的時候二十九歲,已經算很晚了。
當初父母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他都快要上小學了。
“今天還會發生什麼事?”
倒車出了小區,駛在洛城大道上朝秦家趕去,他又隨口問道,好像何妨是個百事通一樣。
“去年的今天你遇到什麼事了?”何妨反問。
“我哪記得。”
“對啊。”
“……”
秦廣林咂咂嘴,“不對啊,你都記得催生小孩的事。”
“我又沒說一定會,隻是可能快了,大概就最近。”
“哦。”
到北飛路停好車,兩個人戴著有小絨球的情侶帽子,圍著厚厚的圍巾,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挽著胳膊一起到菜市場去逛。
在這邊住過幾年,所有一切都熟悉無比,雖然近兩年偶爾周末才會過來一次,但攤鋪老板對他們印象很是深刻,一男一女這對兒小夫妻,這一片基本都認識,熟絡地和他們打著招呼。
在一道道檔鋪前走過,何妨左顧右瞧,見到前麵牛雜店,伸手指了指,朝秦廣林提議道:“煮個牛雜湯吧,大冷天的暖暖身子或者直接吃火鍋?”
“牛雜火鍋?”
“可以啊……我還會做豬肚雞,你想吃哪個?”
“嗯,都想吃。”
秦廣林中午沒吃飽,現在啥都想來點。
“那就豬肚雞,再買半斤牛雜,等雞吃完了再放進去煮。”
何妨說著已經走到攤前,把主菜買一些,支使秦廣林去買些青菜。
洛城天冷,火鍋很受歡迎,卻又不是巴蜀那種,一般都是煮一鍋湯出來隨便往裏麵加菜,想吃什麼加什麼,主要靠調料一起吃。
像何妨說的豬肚雞,牛雜火鍋之類,倒是很少吃,主要做起來麻煩,也就她喜歡在吃的上麵琢磨。
不多時,兩人提著滿滿兩大袋菜走出菜市場,哈著寒霧說說笑笑來到老潘便利店,何妨把自己手上的菜遞給秦廣林,進去買一些火鍋用品。
“林哥。”
小胖墩兒已經不是幾年前流著鼻涕屁顛跟在他後麵的小家夥兒,這幾年個子猛長,人也懂事了許多,結婚到現在小半年時間,看上去又高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