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離開他好嗎!你能害他一次,這就代表,你有可能會害他第二次!”薛堇妍的說話口吻當中仍舊帶著濃濃的恨意,然而較之剛才,也多了幾分的哀求。
她是真的發自內心地在求簡溪:“你已經將他害得夠慘了,你還覺得不夠嗎?今天這樣的悲劇,你還想要看到第二次嗎?”
簡溪的眼眸微垂,曾經伶牙俐齒的她,現在卻無言以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嘴裏一直在重複著這幾個字,但是她並不是在向薛堇妍還有司易南的父親示弱。
她的這幾句對不起,是她說給司易南聽的。
她希望,他可以聽得到她這道歉的話語。
然而她比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如今這樣的情況,她比任何人都想要彼此相安。
看到簡溪潸然淚下,一旁的沈耀暉數度張了張嘴,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
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好像是多餘的。
那天,簡溪並沒有能如願以償見到司易南,因為他的手術遲遲都還沒有結束,而司易南的父親將醫院的保安找來了,然後讓保安將簡溪給攆走了。
站在醫院外麵,簡溪的身體仍舊虛弱,她單手扶著牆壁,她從沒有哭得這樣痛心疾首過。
真的,沈耀暉認識她那麼久了,還沒有看見她這樣撕心裂肺一般地哭過。
“我跟他認識半個月了,這半個月對我來說是非常難熬的半個月,因為你不要我了。”簡溪看了沈耀暉一眼。
沈耀暉有點羞愧地別過臉去。
“我以為我自己扛不下去了,但是他卻時時守在我身邊……”直到這一刻,簡溪才猛然意識到,原來這半個月以來,自己從這個男人的身上得到了多少的溫暖,然而她卻完全不自知。
她之前完全沒有多想,所以完全不覺得這是司易南在追她……
她是不是過於遲鈍了?
說起這半個月吧,司易南每天都會將車子停在她家樓下,然後搖下車窗,露出那張笑得好看的臉:“上車。”
他就那樣,給她當了半個月的司機,風雨無阻。
他還用工作為由,帶她去了很多地方,他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然而那段時間她覺得他整個人變成了一個話癆,甚至有的時候,她還希望他能安靜點。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是怕她孤單啊……
司易南並不是一個擅長找話題的人,經常讓氣氛陷入某種尷尬當中。
簡溪更是一個悶葫蘆,尷尬的時候,她也最多就是笑一笑而已。
那段時間的司易南,跟最開始那個冷冰冰地訓導她的司易南,截然不同。
他還會跟她說很多他父母親年輕時候的故事,然後笑得很好看:“你知道嗎?我好像突然開始相信愛情了。”
她問他:“為什麼突然開始相信了?”
當時,他就隻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丟給她有點欠揍的兩個字:“你猜。”
她哪裏猜得出來?不過現在她有答案了,他對於愛情的希望來自於她。
而他知不知道,她能夠活下去,她的那份希望也是來自於他。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總是渴望著有人陪伴在身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