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馬老師低吼,“她誣陷了我!我一開始是無辜的!”
小由攥緊了劉讓胳膊,低頭垂下眼睛,情緒變得更憂鬱了。
“我後來還聽說她毒死了幾個一直都很壞的學生以及繼母,嗬嗬,憑什麼啊!季!佩!由!她又算得什麼好人呐!我又不是惡毒之人!為什麼也要因為她而死?”
這鬼消息還挺靈通,在死之後竟然也能得到消息。
而且,如果玩家們在過劇情時先遇上了馬老師,肯定以為它是個好鬼,所有行為都是被誣陷的。
感覺到身後女鬼在顫抖,劉讓反手抓住了小由冰涼的指端,輕微用力攥了攥給它打氣。
“那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嬌兒是怎麼死的嗎?”
馬老師沉默了。
“您覺得您酒品很好是嗎?見到一位信任自己的學生,就可以隨便把人家叫到旁邊小路訓斥嗎?”
“你怎麼知道這些?”
“很簡單,你們幾隻鬼鬧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某種怨氣導致整條河變得有毒了,這才是小鎮居民撤走的原因,你知道這一點嗎?你知道究竟是誰在河裏嗎?”
“河!!毒?”
馬老師結結巴巴著向後虛弱地退了兩步,眼珠子瞪得老大,其中的紅色光芒逐漸褪去了。
原來它不知道。
劉讓得到的信息中並沒有這一點,所以他特地提出了該問題。
“河水有毒,不僅人喝了之後會出事,也不能用來灌溉,當然了,把河水抽出來找個地方存過三天之後就可以澆地了,但這一條行不行得通你自己心裏應該有點逼數。”
“我…我……”
馬老師仍是說不清話,一旁的季佩由忍不住問到:“你究竟對嬌兒做了什麼?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告訴你!我當初是有錯!我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雖然你知道我家裏的情況還把我叫到辦公室裏訓斥害得我很不爽,但我當時真的不該那樣誣陷你,對不起!”
小由遠遠地鞠了個躬,這句比它剛剛在操場所言要稍好一些。
馬老師臉色劇變,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它顫抖著舉起右手指著小由,嘴唇一直在哆哆嗦嗦的,半個字都蹦不出來。
最終,它癱軟在地上,以一幅敗犬模樣注視著天空,好像正要追尋無法觸摸到的遙遠時光。
它放棄了思考。
……
“誒,老師!您好呀!”
“大晚上你在這兒瞎晃什麼?”
“我就~隨便走走呀,嘻。”
“噢,那你,嗝,繼續吧…”
“好嗒!”
“這是你學生?嗬哈哈,你就是被這種小孩子弄停課的?”
“閉嘴!
你,停下!過來!”
“怎麼了,老師?”
“來這兒,我給你講點東西!”
“呃,這個……唉,別拽我呀!”
“你們這些小女生!成天不好好學習,就會玩一些鬼花樣!一天天學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啊?”
“對呀,早點輟學嫁人吧!我看你挺漂亮,不如考慮考慮我?”
“別亂摸,老師,您能管管你弟弟嗎?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噢…那”
“你走尼瑪呢?我怎麼了?我不能掙錢還是咋滴?你過來!”
“別拉我呀,老師!老師!?”
“過來吧,沒事的,我隻是要給你講一些道理。”……
……
馬老師遲遲沒有動靜,劉讓拉著小由走過去後,在劉讓示意下,小由抬抬手結果了對方,上麵這段影像也隨之出現,展示出了那段無與倫比的罪惡行為。
其實,這世上總是存在著非常非常多的罪惡,隻不過大部分都無法為普羅大眾所見。
生活總是這樣,絕大多數事端都是你沒見到過的,每個平凡人類自以為確鑿無誤的真理,都隻是潛意識鑄就成的沙灘雕堡,在現實大海的衝刷下無比脆弱。
可以說,絕大多數“真理”都是沙雕,看不見的才是真相。
這裏的看不見意為不在個人眼界內,並不是視而不見或燈下黑,雖然沙雕也是牢籠,當其崩潰時,人們通常會認為沙雕才是真理,認為現實海浪即邪惡又殘酷。
可在近代,或者說是季佩由所處的時代,在社會主流之下掩蓋著的層層黑色現實總是“少數”。
世界上存在著數量無比巨大的惡性現象,不管哪個人是否會恐懼以及防範這類事,它總會出現。
劉讓很理解,犯罪現象無法被鴕鳥行為杜絕掉;劉讓很氣憤,如果他遇上了這種事,兩個罪犯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可這隻是遊戲,手遊作者舉出的例子是由已經發生的事端改編而成的劇情。
他隻能一句諺語告誡自己。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人,必須拒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