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本,心中無我之境。陳齊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無意中達到了。

這種境界,曾是多少人苦苦索求的啊。

不知經過了多少時候,陳齊從混沌中醒了過來,他睜開了眼睛,看到無數的灰塵在陽光中浮動,那些灰塵似乎浮動的很慢,以至於他可以看清那些灰塵的形狀。他隱隱的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但是他已經來不及多想了。因為煉劍室傳來很大的震動,外麵的打鬥聲正急,看來是有人要破門而入了。

陳齊的眼睛望向了煉劍爐,那裏麵還泛著一層紅光,但已經很暗淡。一把黑sè的劍靜靜的豎立在裏麵。陳齊的眼眶一熱,曾經煉這把劍的人呢?他如今又在哪裏呢?他的靈魂就寄宿在這把劍裏麵嗎?

砰的一聲,終於有人破門而入了。

陳齊的手伸向了煉劍爐,一隻手比他更快,後發而先至,那隻手一把抓起了試劍的劍柄,但立即傳來一聲慘叫,一陣煙霧在劍柄上騰起,那隻手立即又把試劍扔掉了,同時,一股焦糊的味道傳來。

嗆的一聲,試劍落在了陳齊的腳下。那個人看向了劍,然後看著陳齊。他左手抓著被燙傷的右手,把所有的怒氣都通過眼睛傳給了陳齊。

陳齊笑了笑:“這把劍還沒有出爐,還沒有祭手。”

那人滿懷驚疑的看著陳齊。陳齊解釋道:“這把劍已經通過了人祭,隻有手祭之後才能出爐,人祭想必你是知道的,就是煉劍人把自己跟劍融為一體的在煉劍爐裏煉。”陳齊笑了笑,臉上分明帶著一絲憂傷,“而手祭的道理,跟這差不多。”

那人的臉上已經帶著一絲恐慌了,他問道:“那手祭?”

“祭劍的人犧牲了自己,那麼祭手的人……”陳齊沒有下去。

那人的臉sè變了。

這時,又有數人飛進來了。陳齊不去看那些人,隻盯著麵前的這人。此刻的陳齊有一種直覺,麵前的這人不簡單。他不知道麵前的這人如果向自己出手,自己不知道能不能躲過,所以,他一點也不敢分心。

可能是對麵這人的同伴看到這人癡癡的樣子,突然大喊一聲:“光明,你還在磨蹭什麼,還不殺了這子。”

難道對麵的人,竟然是明使之一的光明使嗎?陳齊幾乎不敢想象,像這樣的人物,自己以前沒有奢望能夠直接遇到。而且,他也不希望遇到,因為遇到這些人的時候,一定有著很嚴重的後果。但是現在,自己竟然連續遇到了三大明使,而且不可思議的是,自己已經殺了其中的兩大明使,現在,竟然又直接麵對著一個明使。

光明使受那人的一喝,立即清醒過來。其實他本來也是一個決斷的人,本來不應該在對決的時候這麼失魂落魄的。但是,他現在他卻麵臨著可能殘疾的局麵,而且,這種局麵對他來,是致命的,因為少了一隻手的光明使,恐怕已經沒有資格做光明使了。

清醒過來的光明不再猶豫,真氣一提,雖然右手還是疼痛難忍,沒有知覺,但是左手的力量還在。他的左手帶著滿腹的怒氣,排山而來,他本來力量就大的可怕,這一次含怒出手,甚至發揮出了額外的力量。

已經有人驚叫失聲了,最明顯的陳齊已經聽出來,是方艾的。這種關切的溫暖,很幸福。

陳齊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就在光明使揮掌擊來的時候,陳齊也動了,跟著他動的,還有釘在地上的那把劍,也不見陳齊出手,那把劍像是陳齊身體的一部分,跟著他一齊後退。

但是,光明使的速度似乎更快,而且,陳齊已經完全在他的掌風的控製下,他現在已經恨不得一掌把陳齊斃於掌下。

就在那一掌要擊中陳齊時,試劍呼嘯而起,在陳齊的前麵劃出了一道烏光。光明使遲疑了一下,終於硬生生的收住了掌。

似乎有人舒了一口氣,而是,又變成了驚叫。

陳齊握著試劍的手顫抖了,原來方艾一直心係著自己。自己危險時,是她在經叫失聲。自己脫離危險時,又是她在舒氣。正是她表現的過於明顯,所以光明使出手失敗後就轉身挾持了她。這變化來的太快,沒有人來得及阻止或者根本沒有能力阻止。

光明使的手掌抵在方艾的後心上,臉上帶著憤怒後得勝的微笑,這表情委實奇怪。但是他的殺氣,已經令他的兩隻眼睛像是刀子一樣刺著陳齊。

“子,她這麼關心你,你不會不關心她吧。”光明使冷冷的道。

“放了他。”大家。

光明使不屑的哼了一聲,他此時哼的一聲中也帶著霸勢,把大家的要一聲喊淹沒了。

“子,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走。”光明使的話音冷到了極點,“第一,你自殘一臂,然後把那把劍扔過來;第二條路,你什麼都不做,看著我一掌結果了她。”

“齊,你不用管我。”方艾喊道,想不到平rì那個總長不大的姑娘此刻,竟然是這樣的堅強。

陳齊握著試劍的手緊了緊,袖子中的那一股冰涼深深的穿透了皮膚。

他舉起了劍。

“齊,不要啊。”方艾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