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楷想到這些長舒一口氣——讓他一個大男人躺在男人身下,為了小命或許可以忍。讓他給男人生孩子,他寧願被挫骨揚灰。
燕楷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朝平王胳膊上一巴掌,“醒醒。”
睡顏安詳的男子猛然張開眼,“你怎麼在這兒?”
燕楷,不對,是全新的平王妃燕來懵了。
見他當真疑惑,頓時覺得好笑,這人不會以為他也穿越了吧。
“王爺不記得了?”燕來身為男人,又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十幾年,很清楚九成九的男人都對嬌弱的女子冷不下臉。麵帶遲疑地問出口,年輕時演過好幾次哭包,憑哭戲養活一群阿婆主的燕來瞬間紅了眼眶,難以置信地望著平王,心裏不禁慶幸他幹一行愛一行,沒有偷奸耍滑,否則真哭不出來。
燕來前世十歲以後就沒哭過,導致了解他的人看到他的哭戲都由衷的佩服他演技精湛。不了解他的人都認為他是個哭包,娘了吧唧的。不過燕來前世從未解釋過。
身上有爭議,觀眾聊他的時候有話題,才能記住他。
他有熱度,資方選角優先考慮他,片子宣傳的時候才會把他拎出來。否則片方想圍繞你宣傳都不知從哪方麵入手,那隻能轉而捧其他人。
娛樂圈就是這麼現實殘酷。
比起剛出道時見個人就喊哥喊姐,受再多委屈都往肚子裏咽,燕來瞬間覺得在平王麵前表演哭比演戲輕鬆多了。至少不用一遍一遍哭,哭到導演滿意,還能聽到導演說再保幾條,再哭幾次。
平王不知真相,見燕來眼中的晶瑩在眼眶裏打轉,鳳冠霞帔,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等等,昨晚的一切一切湧入腦海,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很是尷尬,不由得起身,“你,我……我忘了。”
“今日是王爺和妾身成親的第二天啊。”劇中燕來跟平王吵了起來,導致平王認為她蠻不講理,粗俗不堪,哪怕後來燕來比以前懂事,平王也更加討厭她。所以燕來不打算像劇中一樣趾高氣揚的大吵大鬧,而是輕聲細語的指責,讓她看起來滿腹委屈。
平王的臉又紅了三分,頗為心虛地說,“昨晚太忙,一時忘了。”
“那您也不該問我怎麼在這兒啊。”說出來,在眼眶裏打轉許久的淚珠兒啪嗒落到鴛鴦被上。
平王臉色驟變,“你你怎麼哭了?別哭啊,我錯了,我不該……哎,怎麼又哭了?”抬起手就想給她擦眼淚,燕來撲到他懷中就咬牙,媽的,爺虧大了。
平王的手僵在半空中,呼吸跟著停了一下。
燕來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為了證實他的猜測,雙手緊緊地箍住他的腰身,如願聽到平王心跳如鼓。
眼角掛滿淚珠兒的燕來目瞪口呆,平王這麼純情啊。
既然這樣,就別怪他不客氣。隨後發出低低的抽噎聲,臉頰使勁往平王懷裏蹭了蹭。
平王的身體抖了一下。
燕來險些笑出聲。好在他還記得什麼都沒有命重要。所以淚水流的更凶,瞬間打濕平王的裏衣。
“你別哭,我錯了,以後都不會了……”
期期艾艾地道歉聲在燕來耳邊響起,燕來有個不好的預感,平王這廝不會愛上他吧。
燕來連忙否決,不會的,不會的,要愛早愛上了。
今天雖然是他倆成親的第二天,實則兩人在三年前就認識了。
那年平王蕭澤十七歲,隨父打到寧陽縣。
寧陽縣離皇城甚遠,盜匪猖獗,民風彪悍,偏偏又易守難攻。
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蕭父到寧陽縣城下就派人入城說和。當時守城之人便是寧陽縣令——燕來之父。
燕父也不想打,就和蕭父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蕭父欣然同意。燕父打開城門迎蕭家軍入城,隨後請他去縣衙用飯。
燕來一家住在縣衙後院,蕭家父子去縣衙,實則是去燕家。蕭父見燕來懂事知禮,比平王小四歲,也算年齡相仿,就要和燕父結為兒女親家。
燕父聽說過蕭父的大名,很是敬仰,又觀蕭澤劍眉星目,儀態不凡,能和他們結親自是求之不得。
由於要定親,蕭父和平王蕭澤在寧陽縣住了一段時間。那些日子平王天天見燕來,也沒對燕來生出別的心思。
燕來不信平王這麼容易被打動。再者說,即便暫時喜歡上他,四年後也會為了女主拋棄他。他不信平王躲得過天命。
這麼一想燕來放心下來,“妾身不信。聽聞王爺不日就要上戰場,這一走少則仨月,多則半年,到那時王爺怕是都不記得妾身姓甚名誰了。”直起身,淚眼朦朧地望著平王。
平王的臉又一陣紅一陣白,喉嚨幹澀,“……你想隨我一同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