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過後,燕來在哭,一盞茶過後,燕來還在哭。
燕來沒哭累,皇後累了,真真怕了她,“你能不能別哭了?”
“嗝——兒媳忍不住……嗚嗚……”燕來滿心滿眼都是委屈,就差沒直白的說,我也不想,誰讓你三番五次欺負我。
皇後腦殼痛,“為什麼忍不住?你得了哭病?”沒好氣道。
“兒媳一想兒媳堂堂平王妃被個奴才教訓,就就,就覺得給皇家丟臉。兒媳難受,兒媳想哭…嗚嗚嗚……兒媳太沒用,這麼丟臉的事竟然還傳到宮裏,哇……”燕來大聲哭出來。
皇後嚇一跳,“閉嘴!”
燕來快速閉上嘴巴。
“你你,你出去。”皇後別過臉,使勁擺擺手。
燕來傻傻地問:“現在?母後還沒說找兒媳何事呢。”
皇後張張嘴,見燕來雙眼亮亮的,慌忙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她不能再中計。
上次猝不及防被燕來搞蒙,今天已有防備還被燕來打個措手不及,已經很丟人。再往套裏鑽,她就是個棒槌。
“王姑姑懂得多,本宮擔心她出去沒人幫你打理平王府,就想再給你挑幾個人。”一見燕來抬手,皇後眼皮猛一跳,忙說,“本宮又想府上隻有你一個主子,用不了那麼多人,等澤兒回來再說。”
燕來拿出汗巾擦擦生理鹽水,“兒媳謝謝母後。兒媳告退?”
“退下吧。”皇後再次抬抬手。
燕來福了福身,幹淨利落走人。
皇後瞬間覺得呼吸順暢了。
“主子就這麼放她走了?”知禮不可思議地問。
起先皇後打算的很好,把燕來叫過來數落的羞愧難當,哭天抹淚。然而沒等她開口,燕來就哭給她看,偏偏皇後不能打她,也不能罵她,畢竟燕來是皇帝親自挑的兒媳婦。
可再數落她,說的再難聽,結果也是把燕來數落哭。
這就好比明知對方是團棉花,使再大力打過去都是軟綿綿的,還再出拳,她和傻子有什麼兩樣。
皇後不傻,目的沒達到意難平,也不想再做些什麼。因她怕燕來在心裏笑她蠢。這點並不是皇後多想,憑燕來敢說她老,敢說她病得不輕,必然敢在心裏詛咒謾罵她。
這麼丟人的事皇後不想讓旁人知道,“不讓她走,讓她繼續哭?”
知禮啞口無言,又不甘心,“平王妃會不會認為您怕她?”
“我怕她,我還能管她叫母後?”皇後轉向她,“你是不是又去見王姑姑?”
知禮忙說:“奴婢沒有,奴婢不敢。”
“少跟那老奴來往。”皇後收回視線,“在老太太身邊幾十年,又比那小丫頭大二十多歲,結果沒到一天就被趕出來,還好意思找老三媳婦告狀。老三媳婦也是個蠢的。”
知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不知該怎麼說,“順王妃誤以為王姑姑是主子的人。”
“她拿我當槍使,以為本宮不知道。老三媳婦過來跟她說本宮累了,讓她回去。”皇後說完就回內室。
“主子,歇會兒。”豆蔻把馬車裏的被褥推到最邊上,“枕著被褥,到了奴婢喊您。”
燕來今日哭的久,也沒法跟前世比。前世他演技精湛,哭戲信手拈來,不表示搭檔也和他一樣。
不是感情沒到,就是台詞忘了,或者笑場等等,通常一場哭戲至少要拍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他還要入戲,還要記住台詞。哪像對付皇後,想什麼說什麼。
別看他眼睛紅了,可心裏舒坦。不但逼得皇後服軟,還過了一把戲癮。唯一不好的就是把豆蔻和家丁嚇到了。
哪怕他解釋好幾遍自個沒事,他們也不信。
燕來的哭戲好,但他最怕的也是女人哭,這點跟平王不相伯仲。以免豆蔻哭哭啼啼,燕來便聽她的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