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皇後問住了。可四周都是宮娥太監,她又不能不回答。
“本宮沒忘,可你也不該打人。”皇後一見燕來臉色不對,連忙放柔語氣,“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啊。”
燕來可以跟平王好好說,他還指望跟著平王吃肉喝湯。他可以跟皇帝好好說,皇帝從未鄙視過他。他可以跟豆蔻好好說,那小丫頭把他當成主子。他也可以跟梁州好好說,他知錯就改,辦事認真。
他不想跟皇後好好說,看在平王和皇帝的麵上,也沒太放肆。
可蕭淼有什麼資格讓他好好說。再者說了,就憑蕭淼打心眼裏鄙視他,好好說有用嗎。
“兒媳忘了。”燕來毫不在乎的說出來。
皇後險些嗆著,暗暗後悔方才把他留下。
她今日總感覺要出事,就一直提醒自己別中燕來的計,萬萬沒想到出在蕭淼身上。
“母後,您都聽見了吧。”蕭淼抬手又想指燕來,對上他的視線慌忙縮回去,“您再看看她的態度,壓根沒把您放在眼裏。”
燕來笑道,“我放在心上了。不像你,屁大點事都來煩母後,從未想過母後累不累,煩不煩,隻想著自個。”
“屁——”蕭淼驚覺粗鄙,連忙呸一聲吐掉,“我婆母給駙馬送人,這叫小事?!”
燕來忍不住懷疑平王是不是皇後抱養的。不然怎麼解釋忠王、賢王和順王不是蠢就是毒,蕭淼又蠢又毒,隻有平王聰慧敏捷,心懷天下,還知道護著自己的妻子呢。
“你也知道是婆母,不是母後也不是父皇。你身為公主,直接把人打死扔出去喂狗,他賈家敢說不半個不字?”燕來滿臉嘲諷道。
皇後脫口道:“賈家敢。”
燕來險些嗆著,皇後為了懟他真是連臉都不要,“敢也是你們慣的。一國之母,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
“又想說替本宮感到丟人?”皇後說出來都忍不住笑了,“本宮該說你不愧在黑風寨長大,天不怕地不怕,還是該說你年少無知?”
燕來怕天怕地,年齡也不小了。所以他“無知”。
劇中沒提過大公主的婆家,但從皇後的態度來看,大公主的婆家必然是士族門閥。
據他所知皇帝之所以急著派平王出去,便是能征善戰的將軍都在外麵。
憑他和平王呆在一起半天,吃兩頓飯的關係,都忍不住擔憂平王。親人在戰場的人家,不可能有心思給兒子安排通房。
燕來懷疑大公主婆家是文臣。
“母後誤會了。”燕來道,“兒媳想說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還不如尋常百姓家。尋常百姓家的閨女往低了嫁,閨女在婆家受了委屈,那是二話不說打上門。”
皇後:“你休要糊弄本宮。”
“兒媳還沒說話,有的不是,是直接和離。”燕來道。
知禮驚呼,“和離?”
燕來扭頭看她一眼。
知禮縮了縮肩膀,咬緊牙關,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三條腿的蛙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燕來瞥一眼大公主,“如今邊關動亂,駙馬不想著保家衛國,隻想著男女床上那點事兒,想來也不是個有出息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大公主張了張嘴,“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就站著說話不腰疼,能把我怎麼著?”燕來笑眯眯看著她,“打我?來啊。”
大公主呼吸驟停,臉憋得通紅通紅。
皇後腦門疼,這哪是兒媳婦,簡直是祖宗他祖宗。
“平王妃,這兒沒你的事。”皇後考慮再三,再次選擇服軟。否則不是她氣死,就是她閨女被氣死。
燕來轉身直麵皇後,福了福身,“兒媳告退。”
“站住!”大公主陡然開口。
燕來停下來,回身歪著頭打量她,“右邊臉癢?”
大公主哆嗦了一下。
燕來冷笑,“說你窩裏橫,是嫌棄你,不是誇你,別真窩裏橫給我看。母後慣著你,我不會慣著你,因為我不是你娘,是你嫂子。還是不曾喝過你一口水,不曾吃過你一粒米的嫂子。”說完轉身走人。
大公主張了張口,看到她跨過門檻,尖叫一聲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