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到處找李思文,哪兒也找不見,最後還是得了一個工匠提醒,才在城牆斷壁找到正在登高望遠的李思文。李牧叫了兩聲沒有反應,隻好順著梯子爬上去,見李思文正在發呆,他便也學著李思文的樣子,蹲在牆垛空子裏當個沉思者,等著他回神。
“李牧、”李思文抬手往東方一指,道:“看到那條路了麼,順著這條路一直往東走,就能到長安。”他看了眼李牧,問道:“你想去長安嗎?”
“想!”李牧毫不猶豫地道。
“我不想!”李思文的語氣比李牧還要斬釘截鐵,他拍了拍城牆垛子,道:“雖然長安城的城牆要比這裏高五倍,但是我站在這裏,卻一點也不羨慕,你可知道是為何?”
李牧搖了搖頭。
李思文笑了一下,道:“道理很簡單,長安城再雄偉,也跟我沒有關係。那裏有無數名臣良將,又有陛下英明神武。那裏的一切,都不是我能參與的。而在這裏,你看下麵這些人,他們是因為我下的令在修城牆,我我這裏的縣令,戍守在這裏,拱衛大唐邊疆。而在長安城裏,我隻是一個紈絝子弟。什麼都用不著我,我也幹不了什麼,就連打架我都打不過別人!”
李思文咬著牙,道:“在那裏,我活著沒有意義。但在這裏,我每都在做有用的事情。我能感覺到有人需要我,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李牧,道:“賢弟,你能明白我的心意麼?”
李牧點了點頭,見李思文這麼激動,剛要出聲安慰兩句,李思文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興奮地喊道:“你真的懂我嗎?!”
“啊?”李牧一愣,喃喃道:“應該……懂吧!”
“太好了!”李思文大笑了起來,拍了拍李牧肩膀,道:“你既然懂我心意,那必然是願意幫助我了?”
“呃……”李牧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勁,他又不太清楚。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李思文一把抱住了李牧,道:“其實今來的公文一共有兩份,第一份你剛才看到了,還有一份是陛下聽唐儉大人了你的事跡,召你去長安的旨意。我早猜到你會留下幫我,所以就沒給你看,剛剛已經替你寫好一個折子,派人八百裏急傳回長安,懇求陛下留把你留在定襄了,好兄弟,你不會怪我吧!”
“啊?!”李牧腦袋翁地一聲,呆呆地看著李思文,道:“唐儉大人平安還朝了?”
“嗯!”
“他跟陛下了我的事跡?”
“嗯!”
“陛下要召我去長安?”
“對呀!”
“你替我回絕了?!”
李思文心虛地笑了起來:“婉拒,是婉拒!好兄弟,這不也是你的心意麼?”
“誰是你的好兄弟!我掐死你!”李牧腦袋裏那根‘理智’的線,卡蹦兒一下斷了!也不管李思文是誰的兒子了,往前一撲,把他按在了地上,掐著脖子就不撒手!李思文奮力掙紮,喊道:“好兄弟,你別這麼激動啊!你想去長安,等我回去述職的時候,一定帶你去行不行?!”
“你又騙我!你是縣令,我是縣丞,你回去述職,我要代你的班,怎麼去!”
“那你替我述職去!別掐了!我要喘不上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