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忙道:“大人,被抓的可是您的好友崔大人的侄子啊,還有,咱們的人都挨了打了……”
“蠢材!”王仲遠抄起桌上的硯台就砸了過去,罵道:“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本官用你提醒?愣著幹什麼,去呀!”
“誒,欸……”衙役連應了兩聲,頭一聲是被硯台砸的,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縣令大人不是吩咐過要照應崔公子麼,怎麼忽然就不管了呢?
衙役連跑帶顛的回到現場,雙方的對峙還在持續,鞭打已經停了,因為再打下去,肯定要出人命了,吊在坊門上的十幾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個個血葫蘆,連慘叫的力氣都沒了。
圍觀的人見到這樣一幕,嚇得直閉眼睛,不敢看,又好奇,偷偷看上幾眼,趕緊又閉上。就連李牧這邊的工匠也都回避目光,不敢直視。宇文規本來想上前勸一勸,但看到這樣一幕,也不敢出聲了。悄悄地退了出去,他這回學乖了,沒去找李大亮打報告,上次打報告沒落得好,還被罵了一頓,長了記性了。
衙役來到近前,湊近衙役頭兒耳邊嘀咕了兩句,衙役頭聽完把手一揮,道:“弟兄們,走了!”
“站住!”李牧見人要走,出聲喝止。李重義帶著隨從靠過去,擋在衙役們麵前。八個衙役剛剛被李重義一個人揍了,看到他腿肚子都轉筋,不敢妄動。衙役頭轉過身來,道:“這位侯爺,我們不管了,走還不行麼?”
“當然不行!”李牧道:“你們把我的夫人帶到這裏來,隨隨便便就想走?不要以為本侯不懂,長安東城歸萬年縣,東市出了事情要拿人,也是萬年縣的衙役拿,你們是長安縣的衙役,隔著一條朱雀大街,挨著你們什麼事兒了?本侯有理由懷疑,爾等與這些冒犯了我夫人的人沆瀣一氣,你們是一夥兒的!現在想走?沒門!”
衙役頭實在是忍不住了,熱血上湧,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哎呀哈!敢如此對本侯話,你是何人,什麼官職,什麼爵位,誰給你的膽子?”
衙役頭聽到這話,如一盆冷水澆頭,呆愣當場。其他衙役見狀,紛紛跪地求饒,李牧充耳不聞,讓李重義拿來繩子,把衙役也都捆了起來。剛剛他沒有借口,隻是捆了崔玉言和他的狗腿子,現在這個衙役頭被他抓住了把柄,也沒逃了被捆的命運。隻不過坊門上已經沒地方了,無處可吊,隻把他們像西市的奴隸一樣首尾捆做一團,嘴巴塞上了破布,放在烈日下暴曬。
李牧看向圍觀的人,道:“去個人給長安縣令捎句話,讓他來給本侯一個解釋,否則明日本侯就要進宮,當著陛下的麵參他一本,看看最後是誰倒黴!”
真有那個好看熱鬧的,聽到李牧的話,扭頭就往縣衙跑。這時李牧看到他派出去的隨從帶著王虎過來了,對王虎使了個眼色,王虎沒靠近前來,隻是帶著他的人混在了人群之中。
李牧派人送信,是留了個後手,萬一長安縣令打算硬碰硬,帶人過來,有王虎帶著他手底下的一隊曹國公府親兵,絕對吃不了虧去。但長安縣令沒帶人來,他也不想讓王虎摻和進來。不到必要時,他不想帶上李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