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又錯了(1 / 2)

聽到李牧提出單挑,孔穎達心裏咯噔一下,往日回憶浮現於腦海,多少有些打怵。但他又一想,今日之事,他是絕對占理的,就算李牧巧舌如簧,也不可能把黑的成白的,沒有什麼可怕的。

想到這,孔穎達沉聲道:“陛下,臣願與逐鹿侯對質。”

“好!”李世民道:“既然如此,二位卿家就辯上一辯,朕與百官都是見證,誰對誰錯,自有公論。”

孔穎達來到李牧左側,倆人轉過身來,麵對著麵。李牧示意孔穎達先,孔穎達也不客氣,劈頭問道:“逐鹿侯,事實俱在。唐觀是你繼弟,你舉薦他,便是任人唯親,結黨營私,還有什麼話?”

李牧不答,而是問道:“孔祭酒,聽聞你學富五車,我今日倒想請教一下。”

“你問。”

“何為結黨?何為營私?”

“勾連為結黨,謀取私利為營私。”

“果然學識淵博。那我便不懂了,我與何人結黨,營私之私為何?”

孔穎達看了眼麵色鐵青的唐儉,咬牙道:“旁人不敢,但是我敢。你與唐儉結黨,為他兒子謀私。”

“哈哈!”李牧冷笑兩聲,道:“孔祭酒,你為了報複於我,連朝廷重臣也要汙蔑了麼?唐儉是我繼父不假,但你不要忘了,他是陛下親封的一品國公,有大功於社稷。隋末大亂,是他諫舉大計,才有太上皇起兵。立國之初,孤獨懷恩謀反,也是他身受幽禁折辱而不忘朝廷,傳遞消息才平定叛亂。此番覆滅突厥,也是他置生死於度外,持節出使,孤身深入敵營,虛與委蛇,麻痹敵人,才有李靖大將軍乘霧破敵。此等忠義之臣,你覺得陛下會忘記他麼?他需要與我這個當官不到三個月的輩結黨?還是你認為,陛下是昏君,會無視忠臣,無視功臣麼?”

孔穎達哪敢接這口黑鍋,趕緊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休要誹謗!”

“你沒有?你有!”李牧大聲斷喝,繼續道:“據我所知,繼父唐儉共有七子,前六子都已得到陛下加恩,僅剩幼子唐觀一人,想必陛下心中早有安排。就算陛下沒有安排,孔祭酒,你可聽過並州唐家?三朝公侯,聲名赫赫,難道會為了家中幼子,豁出好大一張臉皮,來求到我這個毛頭子的門前麼?此等事,或許隻有孔祭酒才會做吧。”

“你安敢辱我門楣!”

“不敢。”李牧把話往回收了一下,麵向李世民,道:“對於‘結黨營私’,臣的解釋便是這些了,請陛下明鑒。”

“陛下……”

李世民看了眼孔穎達,道:“孔愛卿,結黨營私之名,確實牽強。唐儉為我大唐肱骨重臣,立下功勞無數,朕對他的子嗣,心中早有安排。而且朕素知唐儉的品行,他絕不會與人結黨。你既然彈劾的是李牧,便不要牽扯別人了。”

孔穎達歎了口氣,躬身施禮,道:“臣知罪,結黨營私或許不實,但逐鹿侯既然奉陛下之命,在弘文館、崇文館和國子監挑選編纂,他沒有挑選,便定了唐觀,這也難免任人唯親,敷衍了事之嫌!”

“孔祭酒,此言差了。”

“你還要狡辯?”

“非也,孔祭酒,我隻是想請教。若陛下讓你找人辦一件事,這件事你的兒子最合適,你會如何做?”

孔穎達一身正氣,道:“我自當舉薦他人。”

李牧立刻道:“孔穎達,你欺君!”

“我如何欺君?我這是在避嫌!”

“孔祭酒,是陛下交代的事重要,還是你的名聲重要?你把自己的名聲,置於陛下的旨意之上,你這不是欺君,那什麼才算欺君?”

“你!”孔穎達被懟得啞口無言,不出話來。李牧繼續道:“我以為,個人的名聲不重要,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最重要,我既然覺得唐觀最合適,不能因為唐觀與我是親戚,我便不舉薦他,賢達之人,當舉賢不避親仇!唐觀是我的繼弟,我自然知道舉薦他,會惹來非議,但我不在乎,大丈夫立於地之間,光明磊落,自有浩然正氣庇護,無畏人言!”

“胡扯!”孔穎達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跺腳道:“唐觀不學無術,比他優異的學子比比皆是,如何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孔祭酒,你又錯了!”

錯錯錯……孔穎達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個‘錯’了,頭昏腦漲,迷糊之間好像聽到了幼童認字的時候被父親斥責的聲音,不是這裏錯了,就是那裏錯了。被父親斥責,孔穎達無話可,但是麵前站著的是一個毛頭子,被他斥責錯錯錯,他怎麼能掛的住臉,咬牙切齒道:“逐鹿侯,你幾次三番我錯了,你倒是個明白,我又如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