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頓時麵色有點窘迫,畢竟他現在已經是大唐的皇帝了,被自己的親爹這麼損一通,多少有些下不來台。好在主座距離下方還有一段距離,李淵又沒有大吵大嚷,沒有其他人聽見。
李世民心中多少對老爹是有一些愧疚的,想了想還是算了,按捺住了脾氣,把李牧叫到了一旁。
脫離了李淵的視線,李牧心裏頭就有點沒有底了。他陪著心,跟著李世民來到了一處清冷的大殿。
這大殿清冷,是相對於太極殿的熱鬧來的。實則,這裏也不是冷宮。推開殿門進去,可以看到有一夥兒突厥人,正在此喝酒吃肉,雖不及太極殿熱鬧,倒也是自得其樂。
聽到開門的聲音,眾人停下了手裏的吃喝,都把視線投過來。其中一個醃臢大漢見到李世民,趕緊起身,恭敬行禮,道:“阿史那思摩,參見大唐皇帝陛下。”
“郡王免禮。”李世民把阿史那思摩扶起來,為他做介紹,道:“這位便是朕的子侄,逐鹿侯李牧。你不是想見他麼,朕為你帶來了。”罷,又為李牧介紹:“這位便是朕跟你提過的,早年來訪長安,被父皇封為和順郡王的阿史那思摩將軍。”頓了一下,李世民又道:“也是如今突厥的攝政王。”
“久仰久仰……”李牧笑著見禮,但他敏銳地注意到,在李世民出阿史那思摩是如今突厥的攝政王的時候,在阿史那思摩身後的幾個人,麵色都有些不自然,隱約之間,有幾分憤恨的意味。由此李牧便知,這幾個人雖是一道來的,卻不是一夥兒的,看來這裏麵有故事。
阿史那思摩聽完了李世民的介紹,驚呆了,上上下下打量李牧,讚歎道:“皇帝陛下,若非您介紹,我實在是難以相信,聲名遠播的逐鹿侯,竟然是這般年紀……令人欽佩,逐鹿侯乃是之驕子也!”
“哪裏哪裏,一般一般,都是仰仗陛下的英明教導。”李牧客氣了一句,道:“怎麼將軍來此,不去正殿就坐,反而是在這偏殿……”
阿史那思摩忙道:“這不能怪陛下招待不周,實在是我等秘密前來,該過幾日,才能公開露麵,無奈何,隻能在這裏過年了。”著,阿史那思摩又道:“其實,突厥的節令,與中原略有不同,對突厥人來,過不過年也沒什麼大不了。”
“那也是朕招待不周,來,朕敬你一杯。”
“豈敢……”阿史那思摩著,趕忙拿起酒杯,跟李世民喝了一杯。其他人則不敢湊過來,顯然是身份與地位,相差了太多。
“李牧,朕今日介紹懷化郡王與你認識,緣由,想必你也猜得差不多了。朕安置突厥部落於河套,但突厥部落受創嚴重,牛羊,五穀,皆不夠用度。死傷無算,朕心憐之。往後,突厥部族,也是朕的子民,朕得為他們考慮生計。賺錢之道,朕不如你,所以就想介紹懷化郡王與你認識,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是極是極,久聞逐鹿侯是大唐的財神,末將承蒙陛下不棄,授予攝政之職,自然鞠躬盡瘁,無奈末將是一個粗人,養牛養馬會些,其他的實在是沒轍,求到侯爺處,還請不吝指教,末將一定盡心竭力去做。”
李牧聽到這兒,心中了然了。這大概是上次李世民與他談及杜如晦遺策之時,他提出建議,可以內遷一部分突厥人當工人,李世民應當是采納了他的意見,但又不太會,所以把這個差事推到了他的身上。
此事是因李牧而起,所以這事兒他也得擔著。李牧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但這件事茲事體大,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明白的事情,李牧想了想,道:“此事既然是陛下所托,那我也絕對沒有推脫的道理。自當盡己所能,與內務府,開辟出一個特別的通道,專門與突厥部落貿易,但這件事涉及的範疇太大,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得明白的,不知將軍何時離開長安,我看著安排一下時間,保準不讓將軍失望就是。”
阿史那思摩與李世民對視了一眼,道:“三日後,我會公開亮相,去拜訪太上皇。隨即便可與侯爺正式見麵,離開的時間,暫定上元節後,不知侯爺可否抽出時間來?”
“如此,還有半月,時間充裕,將軍可放心處置其他事務,三日之後,你拜訪太上皇時,我們在上人間相見。”
“好,就這樣定。”
李牧點點頭,也提了一杯酒,與阿史那思摩對飲,隨後同李世民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