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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不敢,不敢……”張發緩緩抬起頭,心裏暗暗慶幸,多虧聽了師爺的話,沒大開城門迎接,若真這麼做了,自己恐怕難逃一劫了。
但李牧剛剛的話,還是讓他沒有品出滋味來,這侯爺倒是個什麼心思啊,是高興,還是生氣?他絞盡腦汁地想,李牧在馬邑生活的時候,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他?可是怎麼想,腦海中都沒有李牧這個人,這也不能怪他,他可是此地的縣太爺,一個住在外城的賤民,他能有印象才見鬼了呢。
張發緩緩抬頭,頭一眼看到的不是李牧,而是站在旁邊的金晨。隻看了一眼,他心裏便是一驚,接著便是讚歎了,不愧是侯爺,身邊的侍女都是如此的出眾。又在心裏暗罵自己的妾,出的什麼餿主意,就你那個娘家妹妹,能趕得上侯爺的侍女的一個指頭麼?幸虧自己沒做這種心思,若是做了,恐怕也是弄巧成拙。
隻是不知道侯爺有沒有換個口味的心思,若是有,那幾個貴霜女子可就派上用場了,但他若是沒有怎麼辦?張發心裏打鼓,不敢再看金晨,向李牧看去,第一眼,他便震驚了,這侯爺怎麼如此年輕?
他一直不知道李牧多大,聽張愛跟李牧的事情,還當李牧最也得比張愛的年紀大點兒,張愛可是二十四了,但如今看李牧的模樣,肯定沒有二十,心裏不由一陣酸,這馬匪的閨女到底好在哪兒啊?一個老姑娘,竟能得到侯爺的垂青?難道當馬匪也能積德?
李牧見張發看著自己的目光怪怪的,不由皺起了眉,不悅道“張縣令,你直勾勾盯著本侯,什麼意思?本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不不不、”張發趕忙打起精神,道“下官是為侯爺的氣勢所奪,被震懾了,震懾到了。”
“嗬、”李牧輕笑一聲,道“張縣令倒是會話的,與我記憶中可有點不一樣。”
“啊?”張發心裏一突,陪著心道“侯爺,莫非下官從前有冒犯之處麼?”
“倒也沒有。”李牧笑道“從前本侯不過是住在外城的賤民而已,一年都看不到縣尊幾回。倒是報名做鄉勇的時候,跟縣尉打過交道,本侯若沒記錯,他還克扣了本侯的糧,應有三鬥米,他隻給了一鬥半,應給八十文,他就給了五十文,害得我給我娘抓藥的錢都不夠,如今想起來,倒也是個樂子,張縣令你呢?”
“這——”張縣令不知道什麼,本地的縣尉,乃是他的舅子。隋末他剛當上縣令的時候,縣尉也是朝廷派來的,但隨後亂了起來,縣尉跟他不對付,他就勾結馬匪把縣尉幹掉了,換上了自己的舅子。要不怎麼他是馬邑的土皇帝呢,這縣丞,縣尉,各房老爺衙役兵丁,全都是他的人。
李牧在馬邑生活十幾年,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提起來了,張發怎能不懂意思,咬了咬牙,毫不猶豫道“侯爺就算不,下官也要處置此人了,近日下官收到消息,此人背著下官吃拿索要,已經是本縣之毒瘤,若不除之,本縣無顏麵對百姓,下官一定處置他,立刻就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