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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多人,其實也不算多。長安城經曆過隋末大亂的消耗,目前也還有將近八十萬人,在隋末大亂之前,開皇盛世的時候,長安城可是過百萬人的。一百零八個坊,平均每一個坊都有一萬人,根本不值一提。
但在定襄這種地方,能有一萬人,就已經算多的了。像馬邑,僅有五六千人,就這還要算上流動人口。定襄作為一個一年前焚毀重建的新城,能聚攏這麼多人,已經是個奇跡了,李思文自己經營有道,也不完全是吹牛。李牧倒是真相具體的問一問,隻是如今這個場合不是很合適,隻是笑了笑,沒有再細究了。
一行人來到了祠堂的所在,入眼的是一座比馬邑縣衙還大的建築。李世民對李牧算是不摳門的,連著好幾次下撥銀錢,祠堂不惜工本的修建,而且李思文也出工幫忙,要不是擔心愈製,還得比這個大呢。不過現在追封了伯爵,就不是問題了,肯定還要繼續的擴建。
“侯爺,由於李公無畫像流傳,未敢倉促塑像,故此隻有排位——”張發心地著,生怕李牧挑理,他的擔心很明顯是多餘了,因為李牧也沒見過李敢,李敢在李牧一歲多的時候就戰死了,在原來李牧的記憶中也沒有。
李牧揮了揮手,眾人退了出去,隻剩下李思文陪在他身邊。李牧把臨走時孫氏帶上的香點燃了敬上,大禮叩拜。李思文也在旁邊拜了,二人起身,李牧瞧見金晨站在祠堂門口,手裏也拿著一束香,猶豫了一下,道“過來吧。”
李思文張口欲言,被李牧擋了下來。李思文湊到李牧耳邊聲道“大哥,這女子也不是家裏人,不合適吧。”
“沒那麼多規矩,怎麼也算是朋友。”李牧心道,要家裏人,我也不算是啊。這李敢本就是原來李牧的養父,沒有血緣關係,而我又是個贗品,這假上加假,怕是跟這金晨也沒有多少分別了。
金晨祭拜完了,李牧打量了一下祠堂的陳設,總的來,算是用了心的,沒有能挑出毛病的地方。但李牧看著隻有一個牌位在,還是覺得有些冷清了。這李敢福薄命短,去世得早,孫氏不能生育,也沒有後人。她現在又改嫁了唐儉,李敢這頭可真算是孤魂野鬼了。
李牧歎了口氣,把縣令叫了過來,道“有沒有做這種牌位的木料,去找一塊來。”
“啊?”張縣令下意識地想問是不是李牧的母親也……還好話到嘴邊忍住了,連個屁也沒放,把師爺叫過來去辦了。不大一會兒,師爺拿來了一塊牌位,李牧要了金漆,提起筆在牌位上寫下了李牧二字。
旁邊的人嚇了一跳,李思文慌忙抓住李牧的手,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你還沒……怎麼就給自己立牌位了啊?”
“身為人子,不能盡孝,隻能以這樣的方式陪伴了。”李牧擋開李思文的手,道“不要阻攔我,我意已決。”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肅然起敬,嘴上沒,心裏頭卻都暗自佩服。這侯爺雖然行事乖張,卻當真是一個大孝子啊!
他們哪裏知道,這塊牌位是李牧給原來的那個李牧立的,這也是他的一個心結,總覺得對不起原來的那個李牧,給他立個牌位,讓他受些香火,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