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把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李牧吟誦著曹操的短歌行,仰頭飲下一口酒。他看著對麵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你是新羅人”
“是。”
“你我的二夫人,是你們真平王唯一的女兒還私生的”
“對”
“真平王想讓他這個唯一的女兒,繼承新羅國王位”
“按規矩不成,但王上既然了,應該可以做到,我得知的消息是這樣,但是我不敢保證。”
李牧又喝了口酒,拿起麵前的一個碗,丟給金春秋,給他倒上了一杯酒,道“真平王許了你什麼好處”
“明人不暗話,王上許我丞相之位。”
“你有做丞相的才能麼”
“新羅不比大唐,需要處理的事情也少,我自負有這樣的才能。”
李牧沉吟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金春秋,道“你能順利回到新羅”
金春秋沉默,道“若王上未死,入新羅境,當可保安全。”
李牧輕笑一聲,道“也就是,你不敢保證了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竊以為侯爺也想讓您的二夫人活。”
李牧看著金春秋,良久,點頭道“我確實沒有選擇,你猜得沒錯。好,你給陛下上書吧。但不要是讓她回去繼承王位的,隻,真平王病重,出於孝道,請她回去見上一麵,隨後便回。你隻有這樣,她才會跟你回去。”
“謝縣公。”
金春秋起身行禮,李牧擺了擺手,金春秋告退離去。
翌日,金春秋的奏折,經禮部,放在了李世民的案頭。李世民也從袁罡的調查,得知了來龍去脈。李知恩的身份,隻是李牧的一個妾,而且她還沒有身孕,對李世民來,算是可有可無的一個角色。
自跟李牧見完了麵,李世民心裏就充滿了歉疚。他知道金春秋去見過李牧,所以這封奏折,必然是經過了李牧的同意。而李牧會同意的原因,他也十分清楚。李牧認為,他已經是將死之人了,不想連累自己的女人。他把這件事擺出來,李世民沒辦法不同意。
“把這封奏折,轉到皇後處,皇後看了,自會知道怎麼處理。”
高公公伸手接過來,轉身離去了。
立政殿,李知恩見到了被特許入宮的金春秋,長孫皇後給兩人安排了單獨的會麵。金春秋詳細敘述了真平王的原話,李知恩聽罷之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但哭了一陣過後,她還是選擇拒絕回去。
“王上的日子不多了,也許熬不過這個秋。公主殿下,您真的忍心不去見他一麵嗎”
“他雖然是我的父王,但是從來沒有照顧我娘和我,我到了新羅之後,他也不敢與我相認,害得我被人販子賣到了大唐,若不是遇到了夫君,現在我早已成了卑賤的丫鬟,使喚的奴婢,生死都未可知。夫君寵我愛我,夫人護我疼我,在這個家裏,我才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夫君如今遭逢大難,我怎能離他而去你不用再了,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公主殿下”金春秋跪在地上,哭道“您與縣公都還很年輕,還有很多相處的時間。可是王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啊人言道,百善孝為先。即便王上千錯萬錯,您就不能念在他已到了彌留之際,姑且寬恕了,回去見上一麵,您再回大唐來,這還不行嗎”
“可是夫君也”
“公主殿下”金春秋急道“不敢欺瞞公主殿下,臣來之前,已經見過縣公了。縣公告訴臣,陛下雖然囚禁他,懷疑他,但是查無實據。陛下是明君,縣公是賢臣,查無實據的情況下,試問哪個明君會殺賢臣呢而且陛下與縣公的感情,人所共知,縣公自己也,陛下不會殺他的。”
李知恩雖然聰明,但她知道的信息太少,自然無法判斷,蹙眉思量,若是李世民不會殺了李牧,她回去看一眼真平王再回來,也是不打緊的。雖然李牧在大牢裏受苦,可是她如今被軟禁在宮中,又能做什麼呢與其每享受錦衣玉食心中不安,還不如回去盡一下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