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克絲手裏捧著那份讓她多背負了媚元巨額債務的欠條,胸腔裏麵的血液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好像在沸騰,又好像在燃燒,那可是而不是她這輩子花的錢的加起來也沒有這個數字的百分之一多。
原來他叫這個名字,菲妮克絲不禁有些好奇,她很想知道這兩個字用華文怎麼寫,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問,那個家夥已經拿著欠條站了起來,眼睛裏滿是笑意,就好像孩子收到聖誕節的禮物一樣。
菲妮克絲目送著沈浪從大門處光明正大地出去了,外麵強烈的光線照進房子,一片明亮閃爍,讓菲妮克絲把眼睛眯了起來,忽然覺得那個家夥的身影是那麼高大。
在別墅外麵,在花旗銀行的律師雷吉.米勒的組織下,所有的債權人已經準備在一份即將遞交給康羅當地法院的執行拍賣申請書上簽字了,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很自覺地排成了長隊。
菲妮克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下意識地追著那個高大的身影走到門口,不過這次她沒有拿著自己的獵槍,就那麼站在門口,倚在門框上,沒有動作,也沒有話。
看著那個長長的隊伍,菲妮克絲忽然覺得好笑,她現自己竟然對他們產生了憐憫的感覺,這一刻,她不在覺得自己是弱者,不必再用獵槍粉飾自己的堅強,她就躲在那個高大的背影的後麵,憐憫地看著庭院裏麵的那些家夥,那些家夥在即將到手的債務麵前,已經從流氓、無賴和吸血鬼變成紳士了。
奇妙的化學反應!
……
看見一個東方麵孔的年輕男子從菲妮克絲的別墅裏走出來,正在排隊的債權人們嚇了一跳,特別是雷吉.米勒,他感覺到自己的右眼的眼皮似乎劇烈地跳了幾下,這讓他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如果雷吉.米勒知道華國的一句俗語叫做“左眼跳福右眼跳禍”的話,他一定會提前破口大罵。可惜他不知道,現在他隻是微微愣了愣神,並沒有想太多,在他看來,事情大局已定,福克斯農場的地契很快就會成為拍賣會上的物品。
寧萌看見沈浪大搖大擺地從大門出來,頗有些意氣風的樣子,驚訝異常,飛快地從悍馬裏跑出來,拉住蘇慕晴的胳膊道:“蘇姐姐是怎麼回事啊?難道他得手了嗎?”
蘇慕晴有些無語,什麼叫“得手不是去偷東西或者打仗。不過手”這個詞也不是不過去,還有更好的形容詞嗎?
“大約是吧,你沒有看到他那標誌性的欠扁的微笑嗎?不過……這樣行不行啊,他這麼高調幹什麼?我們可是偷渡過來的啊。”蘇慕晴苦笑著搖搖頭,有些擔心地道。
寧萌滿不在乎地道:“放心吧,蘇姐姐,你跟他這麼久了,難道還不了解他麼?他可是那種不怕地不怕的家夥,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語氣裏不出的期待,似乎根本就是來看戲的。
蘇慕晴臉上一紅,什麼又叫“跟他這麼久了”?搞得人家好像妾或者通房丫頭似的。這丫頭話為什麼總是這麼彪悍呢?
……
沈浪站在別墅門前的台階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那種居高臨下的樣子讓下麵的一群“紳士”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他們之中終於有人認出了沈浪,這個家夥不就是剛才那夥東方人當中的一個嗎?可是,他怎麼從別墅裏出來了?他什麼時候進去的?他進去做什麼?
更加奇怪的是,剛才那個氣勢洶洶的菲妮克絲姐怎麼好像徹底沒有了氣焰?她就那麼倚在門框上,就好像一個賢惠的妻子在門口等待她的丈夫回家似的,眼神裏滿是深情……
所有人都不知道,菲妮克絲眼睛裏可不是什麼“神情”,而是赤果果的“同情”。
沈浪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對雷吉.米勒道:“律師先生,我想,你手裏的那份文件暫時不能署名了。”
雷吉.米勒心裏一緊,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有些忐忑地反問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