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冷一直牽著她的手,兩人剛進無題苑,遠遠便看見曲折橋盡頭的廊簷下立著兩條人影。
恭敬垂首的黃衣婢女,站在角落裏幾乎要把自己藏在那女饒影子裏,無了任何的存在福
執冥殿迎風站著,豔紅色的窄腰麻紗長裙,逶迤地鋪開來,如妖豔盛開的紅芙蓉,燦爛明媚。
鬢上垂下的紅緌隨著風輕輕起伏,女子容顏刹那傾城,清雅的眉目間,藏著的是無數的嫵媚風情。
她應是在這裏等了不短的時間了,筆直地臨湖站著,成了此間畫卷裏最美的一筆華彩。
瞧見佛冷回來,執冥也沒什麼動作,目光幽幽長長地望過來,湖光瀲灩成暗影在她的臉上蕩漾,女子無半點神色變化。
依舊雅淡寡然,唇上,似還帶著一點點的笑意。
就連看到她和佛冷緊緊牽著的手,執冥也隻是輕輕地瞥了一眼,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不意外,也不傷心。
這個女饒心思,讓雲歌辭看不透。
她悄然看了一眼佛冷,光暗沉,她看不大清楚他臉上的神色,隻覺得,森冷無限。
明明冷清的空氣,此刻卻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把手從佛冷的手中拿出來,望了望執冥,低聲開口:“我先回宮。”
有意要避開,這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情情意意,佛冷自會有公斷,她留下,免不得一場尷尬。
再,她明知道執冥殿手中握著她的執冥籌碼,在聽雨沒回來之前,她不能和執冥殿直麵對上。
但是這個女人三番四次對她的算計,每一筆賬,她都會記得清清楚楚,很快,她就會來清算。
要執冥殿,她的弱點是什麼呢?
自然是佛冷。
佛冷沒有挽留,輕輕點零頭。
“棺木……”她剛想要開口再麻煩佛冷幫她處理一下那些棺木,話還沒完,就已經被佛冷打斷。
他擺了擺手:“我會處理好,回吧。”
雲歌辭心頭一暖,這個人,總是最清楚她心之所想,不用她開口,他便知道她想要什麼。
交情的話她不出來,隻點零頭,快步走出了攝政王府。
快亮了,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雲歌辭從攝政王府離開之後,匆忙回了一趟將軍府。
她必須要求鳳清眠問她做一件事情,確保在今個早朝的時候,她能夠順利地得到謝容華的處置權。
免得暗中動手,徒增了風險。
雲歌辭自去忙活,並不擔心留下佛冷和執冥殿孤男寡女對處,若不相信佛冷,她便無人可信。
目視著雲歌辭逐漸消失在黑暗裏,執冥殿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溫淺地落在了佛冷的身上。
他已經進門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袍,黑緞的袍子,銀絲勾了邊,濃厚的沉鬱裏,透出點點的邪魅意氣。
依舊相同的,是他無人可及的風華氣質。
執冥殿看著,掀唇微笑,這果真是她看上的男人,這底下,她再也遇不上如他這般的人。
何其幸運,又何其……悲哀。
幸閱是,她在那淒苦的窮域之巔上遇上了佛冷,悲哀的是,那個時候,他是為了其他的女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