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閱讀.雲歌辭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聲,又見少年臉『色』淒涼,不忍心苛責,緩聲道:“她便是了再多狠話,心裏還是有你的,她明知道你去寒池關九死一生,還是願意跟著你去,於她而言,陪著你去死,都要比在皇宮裏錦衣玉食活著強,你想想,這是多深的情意。”
姑娘家總是嘴硬心軟,在和心愛的人爭吵的時候,一氣之下撂下狠話,可最後,心疼的卻還是自己。
這世上,有太多這樣傻乎乎的姑娘。
愛得太深,見不得失望,一遍一遍想要他給自己多點的愛,得不到又免不得暴躁,恩斷義絕的話,我們都過太多遍。
可最後,恩斷義絕的那個人,卻從來都是最舍不得的那個人。
真的下定決心的離開,不是咆哮,而是沉默地走,無聲無息的離開那個饒生活,重新開始一個饒路。
“情深意重從來最無用,命定如此。”少年意氣消沉,口中溢出破碎的歎息,心思轉了幾重,涼笑道:“這一段時間,我真的明白了一件事情,喜歡隻是一個饒事情,而不是用來乞求別人回報的籌碼。”
所以,他從來都沒有和那個人過,其實他真的喜歡她,初心動,最美好,心翼翼地揣著這一份心動,刻骨銘心一輩子。
便已經足夠了。
雲歌辭感覺,少年在經曆了這一場風波之後,真的長大了許多,連身上的氣質都內斂沉澱了下來,成熟了。
也好吧,順風順水的人生縱然美好,可沒有苦難的人生,卻是不完整的。
我們終究是要在苦難之中,一夜長大。
她是,謝隱也是,這一切,都是命。
思及此,她再多都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少年心中自有自己的乾坤,他知道自己該怎麼長大,迎風雨而去,倔強瘋長。
她躍身而去,隻留下兩個字:“珍重。”
謝隱呆呆地站在屋內,風吹日暖,她的身影在院外起落,躍上屋頂,悄然消失在漫漫日光裏。
屋內似乎還回『蕩』著她臨去時的告別,隻影珍重”兩字,稀疏平常,聽不出太多的情福
他轉身去洗漱換裝,騎馬離開了驛館,朝著寒池關決然而去。
官道上,馬兒疾馳而去,塵土在馬蹄聲噠噠裏四散飛揚,馬背上有風姿疏朗的少年,風揚起他輕薄的衣衫。
官道黃土絕塵而去的藍衣少年,定格成了一副畫卷,寫進了時光的長河裏,驚豔了瞧見這一幕的人們。
此時,人們還不知道,這策馬而去的少年,在此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在寒池關那方寸之地,用鮮血,寫就了一出傳奇。
後來人們都知道了謝隱這個名字,統帥三軍大權在握,成為了大周下頂立地的一方霸主。
隻是沒人知道,這鐵骨錚錚的少年,在往後無數個漫漫長夜裏,聽著邊關寒風呼嘯,大雪敲打屋簷,念著“珍重”二字,紅了一次又一次的眼眶。
功名利祿她所贈,飛黃騰達她所贈,名揚下,亦是出自她的手,他是她手中,最得意的作品。